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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去,就看到樂安毫無形象地趴在書案上,兩隻手臂八字形伸開,兩個侍女一左一右給她搓手,冬梅姑姑還站在她身後,輕輕地給她揉肩。
齊庸言一下就急了,一步上前。
“筋痛症又犯了?”
他看向侍女手中的她的手,乍一看細白溫軟,然而仔細看便會發現,指間有薄薄的繭,那是長期握筆、大量書寫給她留下的印記,且如今,那繭已經比齊庸言記憶中薄了許多。
齊庸言最關心的,是她的手腕。
“讓開。”他對侍女說道,然後在侍女猶豫地稍稍放開樂安的手後,便立即捧起了那隻手腕。
入手的觸感熟悉又陌生。
齊庸言眼眶陡然一酸,隨即忍下這份酸意,小心地摸索著她手腕與手背之間的位置,沒有摸出任何異常鼓出凸起,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而,看著她依舊懶洋洋趴著,而那被她壓著的書案上,散亂放著許多紙筆,磨好的墨,以及未用完的融化的火漆,正是他剛剛在那侍衛身上聞到的味道。
於是心底的火氣蹭蹭又上來了。
“李臻,你能不能愛惜自己一點,別叫人那麼擔心?!”
他帶著火氣與怒氣說出這句話,即便已經強忍著情緒,卻仍是如雷霆般,叫左右的侍女們嚇了一跳,仍拿著樂安左手揉搓活血的夏枝便被嚇到,下手陡然重了一些。
唉。
樂安這才疲懶地抬頭,起身,將左手從夏枝手裡抽出,揮揮手示意退下,又試著將右手從齊庸言手裡抽出來——抽不動,齊庸言死死握住她的手。
算了算了。
剛做完事,樂安實在懶得再費什麼力氣,便任由齊庸言繼續握著她的右手,而她只懶懶打個招呼:
“喲,來啦。”
齊庸言的眉頭又狠狠皺了下。
“別裝傻,回答我的問題。”
樂安翻他一白眼:“有什麼好回答的,我自個兒的身體我自個兒還不清楚,哦,就算我不清楚,公主府養著那好幾位大夫,還有陛下派來的御醫,總該清楚吧?御醫都說了,本公主身體好著呢,長命百歲不成問題,你瞎操個什麼心。”
齊庸言冷冷一笑。
“哦,那當初,是誰手疼地受不了,哭著鬧著要我給她吹手的?”還要兩隻手小心捧著她的手,要小心翼翼,要慢慢地,吹的力度快慢都有要求,吹地不符合她心意就跟他哭跟他撒嬌。
簡直跟剛出生的小寶寶似的,哦,人小寶寶不會說話,可沒她那麼多龜毛要求。
陳年往事被提起,樂安頓時臉色掛不住,惱羞成怒:“你都說了是當初了!當初是當初,如今是如今!如今我痛死了都跟你沒一點關係!”
齊庸言呼吸陡然一窒。
她的手仍在他手中,溫軟,細膩,彷彿透過肌膚可以接觸到肌膚之下的血液流動,可偏偏——有一層薄薄的繭擋在中間。
可手上的繭好消,心上的繭,卻萬難除去。
而他與她,兩顆心之間的繭,比起她手上的,又厚了何止一倍。
“臻臻……”他閉上眼,又睜開,再開口時,便軟下了聲。
“我來不是跟你吵架的。”
樂安白眼翻上天,“哦,我還以為你專程來氣我的。”
齊庸言:……明明是她氣他還差不多。
可他知道,不能在這麼繼續跟她鬥嘴下去,不然,到今天天徹底黑掉,怕是都說不到正題上。
於是他單刀直入——“李臻,我今天來是告訴你,科舉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含入v公告) 我們情比……
科舉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是科舉的事,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