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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玄慎彎腰長揖:
“臣失言,臣不敢,請公主恕罪。”
可聲音裡卻沒一點不敢一點請求恕罪的樣子。
樂安鼻間輕哼。
“盧大人愚不愚笨本宮不知曉。但——”
“卻實在是個頂頂無趣的人。”
盧玄慎不做聲,仍彎腰作揖。
說他無趣,他還真就將無趣貫徹到底。
樂安是寧願跟人吵上三天三夜,也不願跟這樣看似軟和,卻實則軟硬不吃,認準了死理兒便一條道走到黑,旁人說什麼都於他如浮雲的人打交道。
你說什麼人家都當你放屁,還打什麼交道哪?
以前也沒看出來是這麼個人啊?
樂安納悶地想著,也懶得再理會他,轉身便想往耳房走。
然而——
“公主。”
身後卻又傳來盧玄慎的聲音。
樂安回頭看他。
有風從遊廊下穿過,吹地盧玄慎那身富貴無比的深紫官服獵獵作響,也更添一分氣勢,而他在遊廊上,樂安在遊廊下,加之兩人身高的差距,便使得他低頭向下看,而她抬頭向上望。
而他那看著她,審視打量的目光,更加劇了這種視線高度差距帶給人的不安感。
樂安皺皺眉。
“怎麼,盧大人還有話要說?”
“不……”盧玄慎低下了頭,收回那審視打量的目光。
他又彎下腰:
“……下官,恭送公主。”
與盧玄慎的碰面只是一段小小插曲。
樂安並未太放在心上,很快去了耳房休息,那小吏果然貼心地準備了各色茶點,甚至還有解悶的書,還有供小憩的床榻,可謂十分齊全了。
這自然比馬車上待著舒服,樂安便也樂得在此處待著,雖然她完全可以回府,畢竟睢鷺的考試要到晚上才結束,到時再讓車伕驅車來接他就是了,完全不必在此苦苦等候,但——
左右回去也無事。
於是樂安便安安心心的吃吃茶點看看書,一直待到了中午。
午時,考試告一段落,考生雖仍在廊廡下奮筆疾書,但考官們卻可以輪換著休息進食了。
如齊庸言劉思擷那樣的主考,雖然休息了卻肯定也沒多少時間,自個兒吃個飯都得爭分奪秒,自然更沒空來看樂安,因此樂安也不必擔心這兩人來,倒是崔靜之和湯明鈞這兩個監察,在聽說樂安在耳房後, 您對公主的深情,令人動……
事實證明, 八卦這事情是不論性別不論年齡更不論地位的。
齊庸言去樂安公主所在的耳房送吃食,雖然待的時間並不久,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去, 但, 僅僅過了一箇中午,幾乎所有的考官便都知道了這件事。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該放下了。”
劉思擷苦著臉看著齊庸言道。
樂安已經許久沒見齊庸言, 方才更是門都沒讓他進,因此自然不知道, 齊庸言的變化有多大。
但是與齊庸言同僚的劉思擷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從春天時那場震驚朝堂的科舉舞弊及之後的改革起,齊庸言便彷彿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