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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才發出此言。
他對面的盧玄慎低著頭,似在沉思,聽了盧祁實的話也不發一言。
“相爺,”盧祁實忍不住問,“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這般顛倒黑白、譁眾取寵嗎?”
盧玄慎這才抬起頭,看了盧祁實一眼。
“誰顛倒黑白?”他問。
盧祁實一愣,“自、自然是那個睢鷺,還有——”後面那個名字他沒敢說出來。
盧玄慎笑了,帶著諷刺。
“一心為皇上做事是對的,但,也不必因此自欺欺人。”
他輕聲道:
“顛倒黑白的是你和我。”
所以,當她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逼迫他時,他心虛,他不敢,他不能讓人們以為是陛下刻意針對睢鷺,他不能將她逼到絕路。
他只是想拔去猛獸的爪牙,卻不是想逼她噬人。
所以他只能妥協,讓她贏了這一局。
可是——贏了這一局之後呢?
樂安和睢鷺大鬧吏部的訊息,不止在閒人們之間傳遍了。
在考校剛開始不久的時候,盧玄慎的訊息,便送到了皇宮。
“什……麼?”
李承平正與王銑談話,聽到盧玄慎派來的人,說是有有關樂安公主的事稟報,便立刻停下話頭,讓那人稟報。
卻在聽到其稟報後,愣怔著呢喃出這麼一句。
“成何體統。”而他身邊的帝師王銑,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陛下,”王銑整衣正色,“雖然您跟樂安公主情誼深厚,但臣還是要說——樂安公主如此作為,是不將您、不將朝廷放在眼裡啊!她當朝廷是什麼?是任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兒的地方嗎?不過是銓選晚了幾日,便要大鬧吏部,擾地一部官員不得安生,若是再發生別的什麼不順她心意的,豈不是要——翻了天?”
李承平看了看他的這位老師。
“先生,”他如此稱呼這王銑,“您真的這樣想嗎?”
王銑心頭一跳,但還是挺直了背,道:
“陛下,不是臣這不這樣想,而是公主殿下的所作所為,讓臣不得不這樣想。”
李承平閉上了眼。
樂安也在閉著眼。
睢鷺那邊忙著舌戰群儒,從早到晚,除了中間喝了口水,連頓午飯都沒吃上,而樂安除了開始時還盯著,後面看局面穩定了,便正大光明地在一邊躲懶,耳朵裡是嘈雜的嗡嗡聲,不時還有睢鷺清亮有力的聲音,如破雲的雷霆一般,穿透那些嗡嗡聲,傳入她耳朵裡。
但無論什麼聲音,都只是催她入眠的罷了。
而就在她閉著眼,半睡半醒的時候,身前的地板忽然震動。
“哎喲!”
一聲誇張變調的痛呼,直接把打瞌睡的樂安給驚醒。
她睜開眼,下意識看向睢鷺那邊。
嗯,很好,圍在他身邊的人很多,但看臉上表情,情況應該不壞,而睢鷺看上去也仍舊遊刃有餘的樣子。
確定睢鷺那邊沒問題之後,樂安才看向把她從睡夢中驚醒的元兇。
於是,一眼就看到一張血淋淋的、正對著她的臉。
樂安:……!
見樂安看過去,那張血淋淋的臉登時激動地一顫抖,話聲裡滿是哀怨:“公主,您、您這杌子怎麼放過道里啊?!”
嗯?
樂安順著那人的話,才看到他腳邊,正立著一張被踢倒的小杌子,正是她方才餓時放茶點的,用完茶點後便也沒有收回去,剛好擋住了一點過道,如果不注意的話,還真是會被絆倒,而現在這情形——
那杌子放那兒也挺久了都沒絆倒人,或者說,誰看到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