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道:“等等吧,回家第一頓飯,一起吃。”
程如山還去拿了酒,對姜琳道:“你和孩子先吃,沒事,爹不講究這個。”
姜琳:“我吃了幾塊米糕,還吃了幾個桃子,不餓呢。”她看看外面,想去看熱鬧啊。
且說程蘊之去了程如海家。
劉紅花正在家裡又哭又鬧破口大罵呢,“太欺負人了啊。平反了,歸還的房子,憑什麼不給你這個老大?給那個傻子?傻子他懂?還不是老二家霸佔著?爹回來,他都不給我們親近,怎麼就這麼霸道啊?肯定他娘挑唆的!一窩子黑心肝兒的,那老妖婦和小妖婦……”
程如海:“你快別說了,明天等他們不在家,我和爹好好說道說道。爹最重感情,肯定會體諒咱們的難處,少不得會幫襯咱們的。老二家要住那小四合院就讓他住,等大院子還回來給我們不是更好?”
這時候程蘊之到了門口,讓文生領著大寶小寶在外面,不要進去。
因為天黑,程如海兩口子又在鬧騰,打碗兒做飯,所以都沒看到程蘊之。
程蘊之徑直走到堂屋門口道:“你們想和爹親近,爹難道不給親近的?快做飯給我吃,大老遠的趕路,餓得很。”
程如海和劉紅花見鬼一樣對視一眼,跑出來,“爹,你咋來了?”
程蘊之:“我從勞改農場回來,也沒個窩,不得投奔大兒子?”
劉紅花氣道:“爹,你看看,我們住的什麼地方?土坯草屋子啊,還讓老二給我們爬屋頂上捅漏了,漏雨漏得不像話啊,真是沒法兒過日子的。老二兩口子,簡直是村霸,這要是過去幾年,都得遊街的!”
程蘊之緊緊地皺起眉頭,多年的習慣讓他已經不生氣,不說別人是非對錯,但是劉紅花的話讓他很不高興。
可做公公的不能管兒媳婦,要管也是婆婆和男人管。
他對程如海道:“老大,你先做到位,做弟弟的怎麼會不尊敬你?你說你弟弟為什麼給你把屋子捅漏了?冬生雖然厲害,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劉紅花搶著道:“還能有什麼?老二家的是個知青,瞧不上老二,還要賣兒子和人私奔,她們自己要出去住窩棚的,怎麼賴我們?老二一回來他們娘們兒就告狀,讓老二來熊我們,嗚嗚嗚~~”她開始哭天抹淚的,“怎麼的爹你回來也不給我們做主?任由咱們被人欺負?”
程蘊之:“老大,你爹我是脾氣面一些,可我傻不?”他瞅著姜琳很好,知書達理,還給冬生生了倆那麼好的孩子,對婆婆也孝敬,哪裡都挑不出毛病來。老大媳婦居然汙衊人家賣兒子私奔,這不是結仇嗎?這要是大嫂在,就得讓她去跪祠堂反省了。
程如海跪在他跟前,“爹,兒子也沒做錯什麼啊,還不都是政策啊?還不都是社會啊?”
程蘊之:“你把娘和弟媳一家趕出去住窩棚,跟政策和社會有啥關係?當初你娘帶著你們,她可沒虧待你們啊?你要說別的,我不知道,你娘是啥樣人,你爹我一清二楚啊。”
劉紅花立刻冷笑道:“算了,爹一看就老糊塗,被人家灌了迷魂湯,回來就找咱們的茬,根本不給我們撐腰的。”
昨天他們在農場,誰知道閆潤芝怎麼告狀的,當然不會說自己家好。
老頭子一回來就跑這裡要飯吃,他是什麼意思?老二明明挑回來那麼多好吃的,怎麼不叫她一家過去吃?真是欺人太甚呢!
程蘊之被劉紅花氣得直哆嗦。
程如海還跪在那裡哭訴,“爹,當老的,要一碗水端平啊,不能看著大兒子沒娘疼,沒人撐腰,就只管小老婆和弟弟啊……”
“啪”的一聲,程蘊之給了程如海一巴掌,“你這個不孝子,那是你娘,你不叫都不孝,哪裡來的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