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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與公主更近的緣故,冬梅姑姑說的事,又比那幾位大人們所說的更早些,是在她未執掌皇權前,是在她還只是一位未出閣的公主時。
有幾分可信不知,畢竟在冬梅姑姑眼中,公主的一切都是好的,天下男兒都合該心慕公主,甚至超過了與五姓世家的誘惑。
可,能讓冬梅姑姑如此堅定地篤信,就算有幾分失真,大抵也差不離吧。
更何況,真不真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有多少愛慕者,曾經是怎樣風華絕代,名動天下,又與此時有什麼關係呢。
他又不是因為那些,才選擇她。
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他在乎的從不是旁人以為的那些。
但雖然如此……
冬梅姑姑和那幾位大人的目的,似乎達到了。
睢鷺忽然一笑。
“嗯,笑什麼?”冬梅姑姑正說到當年某冒失後生當眾向樂安示愛的往事,見睢鷺一笑,以為他不信,頓時警覺地問道。
睢鷺沒看冬梅姑姑,只是忽然起身,道:
“公主醒了。”
樂安迷迷糊糊地醒來,先是書本上陳年的墨香盈滿鼻尖,她一動,書本便“啪”地一聲墜地,午後綺麗燦爛的光線直直刺入她眼中,刺地她下意識便想又閉上眼。
然而下一刻,那些刺目的光線便全不見了。
同時,一股釅釅的酒味兒傳來。
眼皮又顫顫地張開,便看見長身玉立的少年背對著西移的日光,投下的長長的影將她整個包裹住,而那濃釅的酒味兒,也是從他身上傳出。
於是記憶逐漸回籠。
“回來了。”
她笑笑,髮髻因為睡覺而散開了,臉頰還帶著書本壓出的微紅的印記,說話甚至還帶著鼻音,看著便渾然沒有往日那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於是少年上前一步。
酒味兒便也更濃了。
她看著他,頭腦還有些不清楚,又或者是被酒味兒燻著,她皺皺鼻子,又道:
“怎麼了?”
總覺得,他好似有些不太一樣。
少年卻仍舊沒有回答她,只更上前一步。
“公主,”他終於開口。
“嗯?”樂安歪頭看他。
他便朝她粲然一笑。
“我迫不及待,想與您早日成婚了。”
那場雨後,春日便彷彿隨著開盡的荼蘼一起謝了,蟬聲漸起,炎夏漸至,而樂安公主府,也空前地忙碌起來。
“快快快,手腳麻利點兒,別想著偷懶!”
冬梅姑姑也沒空給樂安繡個帕子什麼的了,更沒空出門跟老姐妹們閒磕牙聽八卦,整天就待在府裡,盯著下人侍女們幹活,看著都比平日更神氣,而公主府,也隨之一日日愈發喜慶和煥新起來。
經過了皇帝賜旨和樂安直接閉門拒客的事,誰也不會再對這樁婚事再生質疑,一切,便似乎只等吉日一到。
作為準新郎官,睢鷺的生活卻並未發生太多變化,每日上午去弘文館看書,中午回公主府,下午抽出一個半時辰教府上的孩子們,餘下時間仍舊是看書。
有時是自己看,有時樂安也會在書房,和他一起看,不過相比睢鷺如飢似渴般地讀書速度,樂安就隨意許多,甚至有時待在書房也並不看書。
兩人偶爾閒聊幾句,但交流仍舊不多。
如那日那般的直白孟浪之語,更是再不曾有過了,彷彿那日的急切,不過是少年一時衝動。
而少年也漸漸有了自己的交遊。
許是看到了皇帝對這個名聲不大好的“小駙馬”的種種嘉獎,又許是日久見人心,睢鷺在弘文館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