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聞言看了一眼少年,心裡若有所思,聽這位福大人的語氣,似乎她大兄的事情頗為容易,彷彿只不過是他們隨手做的一件小事罷了。
再加上,他陰柔的面容,和她聽到的那聲尖細聲音。難不成,這位少年是皇室中人……
就在這時,少年忽然睜開眼睛,朝她看了過來。那目光銳利萬分,似是寒意外露的利劍,下一刻便能將人捅出個窟窿來。
嬋衣心驚肉跳,猛地低下頭。
少年的目光從她頭頂掃視而過,冷冷喊了一聲:“福成。”他聲音雖然低沉,卻隱隱含著不悅之意。
“是奴才僭越了。”福成聞言立即彎下腰,語氣戰戰兢兢,似是極為敬畏這位少年。
嬋衣不敢再打量二人,便偷偷摸摸地掏出那本古籍,裝作自己在認真看書。
訓斥完福成的少年,便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聞聲看過去只見嬋衣低著腦袋,像個小老鼠一樣,手指微動,眼神變的深邃。
經過剛才那一茬,嬋衣只覺得空氣裡都浮著彆扭,她渾身坐立不安,幾乎想要立刻逃離這裡。
這般安靜地過了許久,在趙清推開門走了進來後,打破了沉寂。他手裡拿著一個托盤,彎著腰恭敬地說:“公子,該用藥了。”
少年點點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用完藥後,趙清又言馬車已經備好,請示少年何時進城。少年只是動動胳膊,福成就連忙將人扶起來。
“立即出發。”少年垂著眸,忽而又問了一句:“讓你辦的事情,可有訊息了?”
趙清立即跪下,“已經有了訊息,暗衛已經部署好,就等公子一聲令下。”
少年披著披風,雪白的綢緞上雖然沾了血跡,但依舊令人感覺其主人的高華。尤其是,嬋衣個子太矮,只能仰著頭看人。
“殺無赦。”少年眸色疏離,忽而回頭看了一眼正仰著腦袋看自己的嬋衣,目光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卻是令嬋衣血液被冰凍住僵硬在原地,半響不能回神。
這是警告,嬋衣打了個冷戰,心想這少年難不成知曉自己在想什麼,所以警告她?
就在嬋衣胡思亂想時,少年已經步履從容地向外走去,從完全不似有病在身的虛弱病人。直到她回過神,連忙抱著自己的藥箱跟上。
出去的時候,少年正從容自若的踏上一輛高大的馬車,側臉猶如刀削,俊美挺立,但氣質太過冰冷疏離,令人望之而生畏。
與此同時,嬋衣也看到了自己的馬車,未等她將心中疑惑問出口,趙清很快便解了她的疑惑。
“在下剛才出去抓藥,遇到小娘子的僕人,得知小娘子的馬車被困,我便找了幾個兄弟去幫忙將馬車推了出來。”
嬋衣連忙道謝,兩個雙丫髻上的珠玉便跟著搖擺,臉上笑容滿面。
“趙清,出發。”不待趙清繼續和嬋衣說下去,便聽少年冷冷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趙清立即向嬋衣抱拳,點頭示意後翻身上馬。
嬋衣看看那看起來便闊綽的馬車,也抱著小藥箱上了自己那寒酸的小馬車。
“噠噠噠。”馬車一晃一晃,半個多時辰以後,順利抵達長安城。
此時天色暗沉,路上行人只有零星幾人,嬋衣主動叫停,趙清很快便駕馬過來。
“小娘子有什麼事?”
嬋衣撩開車簾道:“已經進城了,想必公子等人也有事要辦,小女的意思是,不如就此分道揚鑣。至於公子治病的方子,小女已經抄寫了一份,只是針灸有些麻煩,手法比較特殊。你們可以找個大夫送到康樂坊楊柳衚衕的孟宅,隨小女學習手法,小女就住在那裡。”一面說著,她一面遞出一張紙。
趙清接過,飛快地掃視了一眼,才說到:“小娘子容我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