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賣菸酒,一年大幾千的掙,也沒人抓他投機倒把。你們鄉下賣幾個雞蛋幾根菜算啥投機倒把啊,那就是餬口。”
方荻花撇嘴,“那早晚的事兒。”
書店經理:“……”
他朝路邊賣冰棒兒的老太太努努嘴,“瞧那位大娘,這兩年夏天就在那裡買冰棒兒,這附近有書店、國營飯店、電影院、學校、縣招待所、裁縫鋪,生意好得很,她上午賣一車下午賣一車,也沒人查她投機倒把。”
方荻花又不傻,這附近就她能賣別人不能賣,那她肯定跟供銷社一樣是國營的唄。
至於賺到的錢是怎麼入賬,那就不知道了。
她點點頭:“行,去看看。”
書店經理立刻跟店內職工說一聲,讓仔細看顧門口的孩子們。
他們騎車徑直去了縣醫院後面的藥材採購處找認識的閆經理。
林姝沒想到縣醫院不是紅磚二三層的小樓,而是一片屋宇連綿的青磚灰瓦大院兒,瞧這磨磚對縫的牆面,怪講究的。
她突然想起陸大嫂偷摸八卦的事兒來:據說縣醫院和縣委那邊的大院子都是公爹姥爺家的院子。
公爹姥爺是縣城有名的單大地主,一個超級守財奴,據說還販大煙、討好過鬼子。
嗯,當然被槍斃了。
看病
方荻花一副跟此地毫無關係的表情,不見半點緊張或者異樣,揹著大布包邁著大步就往裡走,還時不時回頭看看林姝能不能跟上,別丟了。
閆大夫五十出頭,精神很好,但是頭頂已經露出鋥亮的頭皮,下面一圈頭髮很自然的地方支援中央,頑強地拱衛著稀疏的頭頂。
他的醫術是家學,原本就是縣城開醫館的,後來公私合營他們就合作互助開始拿政府工資,再後來就進了縣人民醫院,負責中醫門診以及藥材採購等事務。
這時候缺大夫,一人幹三個人的活兒是常態。
閆大夫精力旺盛,醫院忙,他下班還能給左鄰右舍號脈開方子呢。
他一聞林姝的紫草膏就誇做得好,“地道、藥效好。”
他爹精通婦科,他年輕時候覺得學婦人科丟人就專學了內科以及兒科。
他擅長診脈、辯證、開方,能將自己常用的草藥、方子用得爐火純青,儘量用便宜的藥治更多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