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在街上走的時候久了,指尖冰涼,李業把她的一雙小手包在自己掌心裡。
李業的手掌溫暖,指腹有習武之人的薄繭。
馬車停下了,魏楚以為李業帶自己回軍營,馬車停在鎮上最繁華熱鬧的街市。
李業先跳下車,然後抱魏楚下車,魏楚腳尖一落地,緊張地看左右。
原來李業是陪著魏楚逛街,魏楚買了桃符,桃符辟邪,幾次半夜聽見女人哭聲,別是附近有不乾淨的東西,桃符鎮宅。
又買了年曆,看見一個人拿著稻草人,上面插滿了紅絨花,拿了一支,李業替她戴在鬢邊。
一轉身,魏楚看見她住的那條街街口雜貨鋪的林掌櫃,手裡提著一小罐香油,正朝這邊走過來。
魏楚嚇得急忙躲在一個雜貨攤後,李業冷眼看著她。
林掌櫃經過時,李業喊一聲;“胡娘子!你怎麼躲起來了?”
林掌櫃停住腳步,朝這邊看過來,魏楚只得從雜貨攤後出來。
林掌櫃白吃過胡娘子家的豆腐,熱絡地打招呼,“胡娘子,逛街啊。”
目光看向李業,眼中滿狐是疑,這男子身材偉岸,雍容華貴,氣宇不凡。
魏楚看林掌櫃起疑,忙介紹說;“我遠房表哥,姓李。”
林掌櫃釋疑,“原來是胡娘子的親戚。”朝李業抱拳,“李公子,得空家裡坐。”
李業若無其事地還禮。
林掌櫃過去,魏楚白了李業一眼。
雜貨攤的貨主,眼睛在二人身上梭巡,問:“你表哥恁稱呼你胡娘子。”
林掌櫃沒聽出破綻。
魏楚翻了翻眼皮,多管閒事。
過年街上人多,魏楚怕再遇見熟人,故意錯後一步,和李業佯作不認識。
李業可不慣著,一把扯過她的手,任憑魏楚用力掙脫,就是不放。
男女授受不親,即便別人不懷疑兩人表兄妹關係,也懷疑這對錶兄妹有姦情。
經過一個賣面具的貨攤,魏楚靈機一動,買了個面具,舉著唱戲的花臉擋著臉。
由李業牽著走,李業唇角噙著笑,當魏楚差點撞上路人時,往懷裡一帶,魏楚被他摟住纖腰。李業捏了一把。
魏楚緊張地看左右,沒人注意,鬆了一口氣。
謊稱腳疼,不想逛街了。
李業豈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問:“不逛街回軍營。”
呆在軍營裡,比招搖過市,提心吊膽強。
魏楚這回沒抗拒,嗯了一聲。
李業邊走邊注意街上行人,周圍的人和事盡收眼底,有兩個商人模樣的人落入他眼中,這兩個人肩頭上搭著一個錢褡子,邊走問路人,進了街邊的一家麵館,
左顧右看的魏楚毫無知覺,李業說;“你累了,也餓了吧,我們去吃碗麵。”
魏楚心想,兩人招搖過市引人注意,跟李業進了麵館,隨後便有五六個人走進麵館,分散坐了。
小小麵館裡熱氣騰騰,跑堂的夥計過來,殷勤地問;“相公和夫人想吃什麼面?”
李業的餘光盯著鄰桌的兩個商人,問夥計;“你這都有什麼面?”
“牛肉麵、羊肉面、炸醬麵、面魚,片湯,疙瘩湯……”
後廚飄來煮肉的香味,魏楚說;“我吃麵魚。”
李業說;“兩碗麵魚。”
面魚端上來,李業邊吃,聽鄰桌的兩人商人跟麵館掌櫃的打聽,鎮上有沒有駐軍,駐軍有多少兵馬。
掌櫃的健談,說:“鎮上有守城的軍隊,要問多少兵馬,這可說不準。”
魏楚聽見對話,機警地朝鄰桌偷瞄一眼,又瞥了一眼李業,放下箸,說;“我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