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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柔的語氣說;“阿楚,我晚上過來。”
李業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乾清宮的大太監馬德勝帶著一群太監進了院子,太監們的手上託著貴妃的服飾,冠帶,馬德勝來傳旨貞妃魏楚晉升貴妃。
魏楚跪聽宣讀完聖旨,馬德勝看貞妃沒有任何反應,大概已經高興過頭了,善意地提醒一句,“貴妃娘娘謝恩啊!”
魏楚起身,淡淡地語氣道:“請公公回皇上,魏楚何德何居貴妃位。”
太監捧著貴妃的金冊,按照本朝慣例,皇后和皇貴妃賜金冊金寶,貴妃賜金冊,沒有金寶,後宮沒有皇后,貴妃位分最高。
魏楚沒有跪接,馬德勝為難了,從來還沒人不接受冊封,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可就這樣回皇上,他長十個腦袋也不敢,本來以為這是個美差,現在成了燙手的山芋,於是低聲下氣地說道;“貴妃娘娘可憐可憐奴才,奴才這樣回皇上,皇上定然怪奴才辦事不利,奴才的小命不保。”
“此事與公公無關,皇上降罪,本宮領受。”魏楚絲毫不動容,對太監捧著的貴妃宮服看都沒看一眼。
馬德勝汗都下來了,死活不敢拿回去的,皇上不降罪貞妃娘娘,可對他這個奴才就沒那麼好脾氣了。
陪著笑臉說;“皇上聖旨哪有收回的,朝服奴才就放在這,求娘娘別為難老奴。”
不等魏楚答話,朝太監們擺了擺手,使了個眼色,一干太監忙把貴妃朝服冠帶金冊等放下。
馬德勝回去覆命,李業貌似不經意地問;“貴妃什麼反應?”
馬德勝緊張得不敢看皇上,措辭說:“貴妃娘娘感念皇上恩典,謙遜說自個的才能不足以配貴妃之位。”
李業閉眼,揉了揉眉間,無力地揮了揮手,“下去領二十板子。”
馬德勝彷彿蒙了大赦,叩頭謝恩,領板子去了。
景秋添香圍著看貴妃冠,冠頂鑲嵌東珠十二顆,赤金鳳口銜珍珠,嵌大小珍珠就有一百多顆。
景秋問:“娘娘,宮服冠帶奴婢還是先收起來吧。”
魏楚瞥了一眼,這是李業為了補償她將她晉封貴妃,心底冷笑,藉此事,李業打擊了太后孃家武威將軍府,太后有錯只能生生嚥下,吃了個暗虧,裴付儀在此事中清白不清白不重要,李業以此為由搬倒了裴相,又將韓奇滿門抄斬,處死所有一干知情人等,便是不想再查下去,對主謀安慶侯放了一馬,沒有追究,是念及姻親關係和與周舜華的情分吧。
自己失去胎兒,被李業利用乾盡,朝堂中的權臣被李業一舉拿下,這些權臣在朝中根基深厚,李業剛繼帝位,內憂外患,只得暫且隱忍不發,當這些人的把柄遞到李業手裡,李業便以雷霆之勢果斷出手,整肅朝綱。
在李業心裡,自己和孩子沒有他的帝業重要,沒有周舜華重要,李業不但沒有處置安慶侯,對周舜華立後之事,沒有提及,自古帝王薄涼,這是魏楚早就知道的,懷了孩子後,她與李業之間本來生出一絲希望的,現在心涼了,魏楚對李業徹底失望。
深夜,皇宮一片寂靜,玉清宮廊下的一排宮燈只留下門口一盞沒熄,在風中發著昏黃的光。
西次間的燈已經熄了,王寶帶著兩個太監,提著燈籠走到門口,李業擺手,制止出聲。
景秋見皇上這麼晚了來了,忙解釋說;“娘娘今日睏乏了,等皇上等著就睡了。”
李業自是不信,太監侍候沐浴後,步入暖閣裡,床上魏楚面朝裡已經熟睡了,李業在床前站了半晌,邁步上床。
窸窸窣窣的動靜,魏楚悠悠醒轉,床頭宮紗燈瀰漫著淡淡的光暈,床帳裡李業看魏楚動了動,伸出手,放在魏楚的削肩上,魏楚瘦了,身體單薄,李業一陣心疼,暗中眼底浮起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