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醫館,走回伯府。
這婆子是二房的一個粗使婆子,和黃長裙有點沾親帶故。
走去黃長裙屋裡,伏在她耳邊小聲說;“奴婢方才看見四姑娘了,四姑娘從一家婦科醫館出來。”
黃長裙說;“這有何大驚小怪的,她也許哪裡不舒服,看郎中。”
婆子看跟前沒人,小聲說;“奴婢看四姑娘和景秋姑娘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一大早跑醫館,大家子的千金小姐,若沒有揹人的事,大可大鳴大放把醫官請府上來瞧病,使公中的錢。”
黃長裙警覺起來,問;“你看她們提著草藥了?”
“沒有,奴婢瞧著在醫館裡喝完了,姨娘說這事怪不怪。”
黃長裙心裡琢磨,昨晚四姑娘魏楚在梅家過夜,要是身子不舒服,梅家可以請醫官,離了梅府自己偷著瞧病,這事是怪,囑咐說;“這件事不許說出去。”
“奴婢知道。”
婆子走後,黃長裙走去魏楚屋裡。
魏楚喝了湯藥,嘴裡發苦,景秋拿來一盒雪花糖,“姑娘嘴裡苦,吃一塊。”
魏楚拈了一塊雪花糖放在嘴裡,苦味漸漸淡去。
丫鬟備水沐浴。
沐浴出來,魏楚換了一件立領的褙子,遮住玉頸上的不雅痕跡,景秋給她擦乾頭髮,鬆鬆地挽了一個髻。
黃長裙走進來,說;“聽說姑娘回來了,梅夫人著實喜歡姑娘,隔三差五便接姑娘去住。”
魏楚讓座,“姨娘坐,姨娘找我有事嗎?”
黃長裙坐下,看看桌上放著的糖盒,說;“我來問問你,二姑娘成婚,姑娘隨分子,是拿錢還是拿物?”
“二姐的嫁妝齊備,頭面打了幾套,不缺什麼,我封一封銀子,實惠。”
“咱們老爺的侄女出嫁,當叔父的拿少了拿不出手,我問問姑娘的意見,拿多少銀子合適。”
魏楚心下暗想,黃長裙左右逢源,管理二房,總不至於這點小事都沒了主意,她指著魏瑾的事過來有別的意圖。
便不動聲色,“都是一家人,有多多拿,沒有少拿,二姐這個人大度,不會計較小事的。”
“姑娘說的是,五姑娘沒錢,繡了兩幅門簾,也是一分心意。”
孝章帝下朝,問鄧樸;“你把夫人送回伯府了?”
“微臣送夫人快到伯府時,夫人讓微臣回來,微臣不放心,暗中跟著夫人,夫人去了一家婦人科的醫館,夫人走後,微臣進醫館問郎中,老郎中起初不說,微臣嚇唬他,他才說了,說夫人要他開一副絕育的湯藥,他沒開,開了一劑長效的避子湯。”
鄧樸不安地瞄著皇上的臉,近處感覺到寒咧的氣息。
他做初一,魏楚做十五,皇上的子嗣,她竟然敢擅自決定不留,留與不留,是他說了算,魏楚表面乖順,膽小懼怕,實則有天大的膽子。
絕子湯,這輩子不要他的子嗣,夠狠。
“王寶”
王寶提心吊膽地,“奴才在”
“你去告訴魏楚,下次膽敢沒經朕允許,擅自做主服用避子湯,她魏氏滿門,以謀害皇嗣罪名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