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上插著一支碧玉簪,水靈靈的青蔥似的,戲虐地說;“妹子好顏色,連我看了都稀罕,更別說年輕後生,火旺的男人們。”
“看嫂子說的,我橫草不拈,豎草不動,哪裡有嫂子能幹。”
這倒說到三娘子肚子裡,胡娘子走兩步道僱轎子,簡直就是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做派,勝在大方,會做人,轎子錢都是胡娘子出的。
城隍廟廟會日人很多,鎮上的人都趕廟會,寺廟裡官宦人家女眷,富商太太小姐,
平民婦人姑娘們都出門遊玩。
魏楚上了香,捐了香油錢。
寺廟面積很大,兩人經過配殿,去鐘鼓樓。
驟然聽得一嗓子,“胡娘子,老身可追上你了。”
花媒婆跑得氣喘吁吁,“胡娘子,老身好一頓攆。”
“花大娘,你也來逛廟會?”魏楚裝糊塗。
“老身哪裡是來逛廟會,實在是受人之託,前幾日提的哪位胡公子,家裡鬧得天翻地覆,他爹孃愁的,問胡娘子,別的條件都答應,入贅一事可否商量?”
魏楚婉轉拒絕,“條件不商量。”
花媒婆就不解,胡娘子沒爹沒孃,為何非要上門女婿,上門女婿地位低,一般有頭臉的人家怎麼肯把兒子給人家。
胡公子實在鬧得沒法,胡家老員外和安人老來得子,嬌生慣養,胡公子鬧絕食,不吃不喝,爹孃實在沒轍,只得讓步。
花媒婆收人錢財,□□,說;“胡家老員外老安人同意兒子做上門女婿,能不能商量以後生下孩子有一個男丁姓胡,還有你的住處,胡家出錢蓋大房子,服侍胡公子的人十幾個,你現在房屋窄小,胡老爺夫人不捨得寶貝兒子受苦。”
魏楚提出的入贅,就是要嚇退求婚的人,她哪裡是想一輩子不嫁人,可是除了有錢這一條尚可,其它胡公子哪哪都不符合她的標準。
不是她嫌貧愛富,多少男人一朝富貴就變臉,窮時一副嘴臉,富貴又一副嘴臉,有那苦熬多年,男人發跡了,又納美妾,滿肚子心酸。
話說絕了,省得再糾纏,說:“我改嫁不能比以前的男人差,非富即貴還要貌似潘安、才比子建。”
花媒婆一臉懵,“什麼安,什麼建,什麼人?是鎮上的嗎?還有這號人,老身怎麼不知道。”
花媒婆嘟囔:“城裡哪家有未嫁的姑娘,死了男人的寡婦,沒娶親的後生,死了婆娘的鰥夫,我花大娘都門清。”
這一個不成,倒是有一個書生模樣不懶,可胡娘子說了,非富即貴,這話她聽懂了,家裡揭不開鍋的窮酸,胡娘子這樣的精明人,肯定看不上的。
鐘樓的另一側站著兩個人,隔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穿錦袍清瘦的男子笑著說;“這個小娘子心氣夠高的,一口回絕這門親事。”
他身旁的白衣男子,樣貌就是潘安不逞多讓,卻沒有一絲陰柔之氣。
唇角似乎蕩著一抹微笑,說:“人各有志。”
花媒婆不甘心地走了,三娘笑說;“我聽戲文裡說潘安、子健,一個美男,一個才子,這個標準鎮上可是沒幾個,你男人到底長什麼樣?”
就是她說的這樣,人中龍鳳。
魏楚道:“我信口說的,不這樣說,花大娘總纏著我。”
三娘子不懷好意地笑,趴在她耳邊說;“你那病秧子男人守著你這樣俏佳人,力不從心該有多難受。”
魏楚紅著臉,啐了一口。
李業何時讓他自己難受過。
兩人邊說邊走,離開了此地。
這時,鐘樓另一側的兩個人轉了出來,白衣男子望著窈窕的身影,心裡忖度,這個胡娘子很有些不同尋常。
逛廟會,魏楚買了絲線、五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