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開道後,毫不費力地劈開大門,露出外頭的夜空,原來京城不知何時已下起了瓢潑大雨……
成了,蘭菏心中一喜,一拉鎖鏈暗示宋浮檀,就要帶頭出去。
“哪裡跑!”老白卻是氣勢磅礴地大喝了一聲,當然,他一根手指也沒動,還是躲在都城隍身旁。
都城隍一彈指。
蘭菏只覺得身體彷彿騰飛起來,一眨眼看到了腳底下碧瓦紅牆的紫金城全貌,轉眼又掠過了東嶽廟的景色,與兩個小機靈鬼兒對視,太平橋的車流、北海之水、乃至妙感山花樹……萬花筒一般在眼前逐一變化。
他好像瞬息身至無數地,整座京城盡收眼底!
——但一收神,仍是腳踏實地,站在遠處不曾動彈。
……
剛才那些,又是幻覺嗎?
蘭菏原地趔趄一下,還未回神。
只聽都城隍負手戲謔地道:“報國護邦,是我本職,管轄整個京城,你當真以為出了此門又能如何?這紙糊的神靈,欺得了神,騙不了我。這麼告訴你吧,這座城市,本官說了算。”
他要這座城市地五鎮損,即損而不破,要蟄伏的柳門醒來便醒來,要不動法師無知無覺……也就無知無覺了。
要蘭菏出去,即可遍觀京城,但一收手,蘭菏也只能被困在此處。這正是他作為城隍神的主場優勢。
都城隍伸手一抓,那紙糊的主神也就帶著淡淡的尖嘯聲破開,碎成了千萬片紙灰,蝴蝶一般紛紛飄落。
其中一片紙灰落在了蘭菏肩頭,卻重如泰山,讓他心頭也沉重極了。
幾百萬,好像白燒了。
都城隍像是刻意要讓他崩潰,抬手將他與宋浮檀之間相連的那根勾魂索攝入手中。
蘭菏頓感不妙,和宋浮檀同時拉住勾魂索,想要避開。可都城隍已一用力,那伸縮自如的勾魂索,竟在他手下斷成了無數截。
蘭菏的瞳孔猛然擴大,“你!”
他動了動,手上殘餘的鏈身也跌落在地,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可是蘭菏和宋浮檀的“紅線”,一度傳為佳話。宋浮檀亦是心疼,嘴唇微張:
“不!!!”
柳十三痛苦地慘叫了一聲。
宋浮檀那話一下被噎了回去:“……”
眾人都看到大黑蛇渾身猛然用力,原本他和常月圓二打一,佔了優勢也不能將對方摁下,此時暴起,竟是將四爪龍絞得幾乎斷掉!
廟外的風雨也愈發狂暴起來了。
這一下,金融街上的加班者們無法再忽視,暴雨瓢潑一般,電壓不穩,燈光閃爍,濃雲低壓,大家看著玻璃外有些可怖的夜空,不禁調侃:這又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呢?
柳十三比蘭菏和宋浮檀都要激動多了,將四爪龍按在地上狂毆,“我殺了你們!!!”
四爪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奔湧,委屈地化作了細細一條,從柳十三身下逃脫,回到都城隍衣襬上。
都城隍冷笑一聲,端起都城隍印拋了出去,“妖蛇。”
懲惡揚善,亦是城隍之職。
官印飛至柳十三身上,他一時化為人身,受了重力一般半跪下,常月圓也翻身抬手試圖為他撐起頭上的官印,卻也膝蓋一軟,跪碎了城隍廟的地板。
“豈有此理,城隍印是收攝妖邪,你敢顛倒黑白!”胡大姑娘怒斥一聲,不知從哪掏了把香灰抹在手上,跳起來抓那官印。
她雖身在妙感山當差,卻算不得正神,尤其這是神印,她手上抹了金頂香灰,試圖混過去,但手觸及之處,仍是燙手無比,一抓到官印就尖叫著彈開,前爪毛都焦了,仍是不死心地繼續撲上去,盡顯胡門之風。
蘭菏還在看著自己斷了的鎖鏈,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