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恪法師撩著僧袍就往前面去了。
方俠雲:“??”
思恪法師哪敢和蘭菏並排坐啊,來老爺也就算了,來老爺腳邊居然還放著方丈的法器!!
看過蘭菏拎這根棍子打架的,還是少數。
旁人看就是普通木棍,懂行的人看來,就這根棍子,在覺慧寺乃至整個佛教界,算是威名赫赫了吧,給不動法師闖下了金剛之名。只是,思恪並不知此物到了蘭菏手裡,此時再回想蘭菏玩笑般說不動法師誇他有佛心,寓意就更不一樣了。
這東西要在宋浮檀手裡,他都沒那麼驚訝。
原本對蘭菏是對來老爺的尊重,現在又多了對方丈法器的敬畏,哪敢坐同一排呢。
到了地方上課時,思恪法師就更是侷促了,人家這手裡拿著方丈的木棒,他來講禪,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夠資格。
而且!
思恪法師暗搓搓偷看蘭菏——
當頭棒喝,那也不是每個和尚都有資格能接受的。
不動法師禪風峻猛,一棒打下去,悟則悟了,不然就是白挨。但,也不是每個和尚都能隨意去討教不動法師,想挨棒子就挨棒子的。否則那麼多和尚,不動法師每天別敲木魚了,光敲全體和尚腦袋得了。
自鎮物橋之前,不動法師就逐漸不大出門了。就和家仙們比如白大仙爺修行到了一個程度,便去山裡靜修一樣,不問世事,這棍子,許久許久沒有人捱過了。
說實話,思恪法師有點想念頓悟的感覺,這本就是他們臨濟宗的特色。他不是不動法師的直系弟子,同為思字輩,受到的教導機會沒有思空那樣多。
所以他一邊上課,一邊就狂瞟蘭菏放在桌邊的木棒。
等到方俠雲去洗手間時,思恪法師就趁機道:“來爺可以給我來一下嗎?”
蘭菏:“???”
蘭菏:“…………你不要叫我來爺,叫蘭先生或者蘭菏都可以。”他挺謹慎的,就是沒人也會注意,“還有,來一下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是不動法師。”
他也不是聽不懂,就是有點不敢置信。
思恪法師羞澀地道:“您不是有佛心麼?”
蘭菏哭笑不得:“我隨便吹的啊,方丈誇我,又與我投緣,難道我還真能成佛?這個他說給我打鬼用的。”他覺得自己能用木棍打架,和用木棍點撥人,是兩碼事吧。
思恪法師一汗,也是沒想到蘭菏光用來鬥毆了,“可是,此物方丈都交給你了。再說了,此物已沾染大智慧,成了法器,試試吧。”
蘭菏一想,這確實已成法器,就和宋浮檀的念珠一樣,他帶著都對理解有加成,興許,還真能有用?
和思恪法師大眼瞪小眼一會兒,忽然便抄起棍子在思恪法師身上敲了一下,說道:“方丈交予我,只是因為我也算為鎮物橋出過力。”
他冷不丁這一下,又解釋了一句,思恪法師只覺得腦海中閃過什麼,他奮力捕捉住那一抹靈光,喃喃道:“受教了,不錯,諸佛世尊,皆出人間,萬物有情即佛心……”
就是無常,有慈悲心,即有佛心,也可用得佛門法器。
思恪法師頓悟成功,當場就對蘭菏一拜。
蘭菏趕緊將他扶起來:“使不得使不得……”
思恪法師剛想道這是應該的。
蘭菏碎碎念:“萬一被看到,下次擺席面請我就是了。”
思恪法師:“……”
再說方俠雲,他去了趟洗手間而已,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上課的情況變了。
思恪法師……對蘭菏好像更尊重了,尊重到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誰給誰上課。
上完課後,方俠雲道:“法師,多謝你今日為我們授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