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蘭菏拒絕了胡大姑娘和胡七十九,但在真正看到蠱蟲的瞬間,他想感謝這兩隻狐狸,感恩生命有她們。
蘭菏氣都沒喘勻,一攥著這兩樣東西,外頭原本鋪天蓋地般的沙沙聲,一時清晰了很多,也小了很多,就像加了個buff。
他走出房間再看,哪有密密麻麻的蟲子,地上不過趴著一隻蜘蛛和一條蜈蚣,所謂千軍萬馬,不過是蠱蟲惑人罷了。蜘蛛的兩隻須肢在胸口搓啊搓,小臂那麼長的蜈蚣也在遊動,正是這動作,發出那叫人骨頭癢的沙沙聲,藉著蠱氣擴大。
但現在它們搖頭擺尾的動作,在蘭菏看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當然,光這樣子也夠蘭菏噁心了,尤其那蜘蛛幾隻眼睛蹬著它,還在搓手,搓得他汗毛倒豎,深恨自己的視力。
蘭菏退到了角落裡,兩條蠱蟲不知是否也在忌憚他手裡隱約散發著狐仙氣息的指甲,緩慢靠近。
“你們想選哪個?”蘭菏拿著兩個紙包嫌棄地問,“不說,那我幫你們選了。”
顯然,胡大姑娘攻擊力更高,殺雞焉用宰牛刀,蘭菏把胡七十九的指甲挫下來一點燒了,想等著右手長出指甲,誰知那氣兒一躥上來,右手竟是慢慢長出了絨毛……
蘭菏:“??”
眨眼間,右手成了只毛爪子,就像戴著手套一樣,指甲仍有沒錯,但看起來卻沒那麼兇了,尤其在他試著把指甲也收回爪墊之後……
蘭菏一時領會,這就是胡七十九拿來揉柳導肚子的爪吧,她給的主要是治病的本事。
與此同時,蘭菏也覺得嗅覺更加敏銳……啊,我變強了,也變多毛了,蘭菏想。他仔細分辨,就發現這兩條蠱蟲的味道,和隔壁的蠱鬼並不太一樣,不像是同一個主人。
這麼說,雖然養殖場是假的,但的確不是應韶在搗鬼,蘭菏心道,沒看錯鄰居。
兩條蠱蟲已爬到了近前,蘭菏也看得更清楚,蜘蛛蠱口器翕張,隨時可以吐出蠱氣。它們都是百蟲互咬,留下來的那一隻,也是最毒的。
蘭菏生在湘省,聽過不少蠱蟲的傳說,不過他外婆一般稱放蠱為“放草鬼”,苗寨裡養蠱的多是草鬼婆。甚至外婆自己因為久居苗寨,還會治點小毛病——苗寨有三千苗藥,八百單方,也有傳說能解蠱氣的草藥,外婆就說過自己用傳統方子給人除蠱氣的故事。
他自己生長在城市,親眼看到蠱蟲還是第一次,頭一次就被噁心到了,看來做蠱師都是要有大毅力的。
蘭菏忍著不適一伸手,或者說一伸爪,就極為敏銳地捉住了蜘蛛蠱,再反手將蜈蚣也摁住了。毛爪子捂著它們,口唸咒語:“天上金雞叫,地下草雞叫,兩雞並一處,食盡人間蟲蛇汙穢……”
只見兩條蟲子癱軟在他手心,蠱氣盡散,就這麼徐徐退化成了普通的蟲子。
“去吧,抓蚊子去。”蘭菏把蜘蛛給彈了出去,蜈蚣則裝到了空酒瓶裡,他想起外婆說城市裡都抓不到大蜈蚣泡酒了……
把兩隻蠱蟲都處理完,蘭菏才鬆了口氣,衝去洗了個腳,也不知先前趴在他腳背上的到底是真是幻。
蘭菏強烈懷疑這些蠱蟲和之前的厲鬼一樣,也是走錯路了,畢竟這棟樓就應韶一個蠱師。
怎麼蠱蟲方向感也不好,兩間房雖然戶型一樣,但方位正相反啊。他決定以後在門口貼上門牌號,不然老被認錯。
而且就因為這些東西,讓他都有點不太安心了,萬一後續還有什麼鬼啊蠱的進來,他又離魂了,身體怎麼辦?
因身上還有著胡七十九的本事,蘭菏即刻想到了法子,他把之前從王警官那裡討的紙拿出來,還剩幾張了,貼在門窗內側:“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咒罷,蘭菏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