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跟風夠早,絕對能吃到紅利。
甚至可以說,導演這個職位暫時還沒有班社敢跟風,不但有守舊勢力的因素,更因為這難度太高了!
——捫心自問,嘴裡雖然說著「導演」到底合不合適戲曲舞臺,還難定論,但是,哪個演員不羨慕人家長樂戲園?
在人家的園子裡,機關給演員讓位,佈景捧著演員,絕不需要你喝酒壯膽再上臺。
天可憐見,他們是唱戲的,不是雜耍藝人。
難道鶯歌舞臺的女主演不漂亮,衣服不美麼?可為什麼金雀成名了,那位女主演卻沒有,內行一眼就能看出來,戲都不在她身上了!
可你看看應笑儂,再看看金雀。
連著兩齣戲,還不能說明什麼嗎?曾經過氣的應笑儂重振旗鼓,甚至攀到了更高的位置。籍籍無名的金雀,一夜走紅。
在長樂戲園的舞臺上,燈光為他們造勢,佈景與他們圓融,故事改編得體……自己再有實力,想不紅都難。
滿京城中,一時無人再敢說滬派機關,天下無雙。更無人再敢妄言,華夏戲曲佈景,需要用西洋標準來評判!
鏡頭再回到紀導演的私生活上,《感應隨喜記》正式上演後,他就輕鬆了不少,錢還沒到手,已滿京城溜達看四合院。看這個院子也漂亮,那個也很有文化底蘊,選擇不要太多。
此時周寒鵲那邊合同也擬好了,約好這一日,派司機去長樂戲園接紀霜雨,大家一起到醉東風吃頓飯,把合約簽了,兩千塊就是紀霜雨的啦。
紀霜雨一想到可以吃大餐,心情也特好,下班後在門口等司機,腦海里都充滿了什麼「三不沾」「涮羊肉」「砂鍋魚翅」「琥珀蓮子」「五香驢肉」……
有老闆花錢,他也就放肆做夢了。
正做著美夢,一道身影籠罩在紀霜雨身上,他抬頭一看,是個高瘦乾癟的中年男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紀霜雨:「?」
對方說話氣若遊絲:「我是蔣四海。這一局,算你贏了。但是,我會汲取教訓,並重演員。我們來日方長,寫實、寫意孰優孰劣,還未可定論。」
紀霜雨聽得一頭霧水,到他說出什麼寫實寫意,才恍然大悟:「你是鶯歌舞臺的佈景師!」
蔣四海:「……」
蔣四海:「我都說了我是蔣四海!」
紀霜雨:「不好意思哈,有點忘了。」
這名字也就東家老早前提過一次,後來都以「屎瓜子」代稱,別說他了,就算是作者,不全文搜尋也記不起來這人叫蔣四海啊!
打了這麼久對臺戲,還是頭一次看到同行本尊。
紀霜雨對他是沒有什麼惡意的,滬派機關在戲曲舞臺試錯,雖然機關不能成為舞臺的主角,但不能說他們總結下來的經驗一點作用也沒有。
滬派佈景師中,很多日後成為了華夏戲曲舞美界的中堅力量,還有的,後來在魔術界也大有成就……咳咳。
而且像寫實風格,雖然不太適合戲曲舞臺,但在話劇舞臺還是大有前途的。紀霜雨本行是電影導演,但出於家庭影響、包容學習等原因,其他藝術形態他也是有所涉獵的。
因此紀霜雨安慰道:「哎,寫實寫意,機關佈景,其實這都是藝術上的事,各有所長罷了。主要是東家們賺錢,和我們打工人沒什麼關係,我們得聯合起來要求漲薪——你月薪多少?」
蔣四海就是來放狠話的,還漲薪,他現在拿著那個月薪,都臊得慌!
票房再高,竟打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連著滬派的臉都被他丟了,來日回滬上面上也無光,怕是會被同行恥笑。所以,不贏過此人,他實在是沒臉回去了。
沒想到紀霜雨一通胡言,扯到漲薪上,他倒是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