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還信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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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時間總是過得慢一些,高文從來不知道地裡能有這麼多活兒,他還得一一掌握,每天回來倒頭就睡,過得宛如一個農民。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又被邀請去參加軍訓了。
蘭斯則在崔棲潮沒有吩咐的情況下,把自己當做侍從來要求,跟在領主身邊。他的父親在成為正式騎士前,也做過侍從,因此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他並不陌生。
而不知不覺中,甜菜種下去也兩個月多,到了收穫的時候。
崔棲潮讓大部分人專注到收割甜菜中去,必須在一週內全都收上來。這個收穫期也是崔棲潮仔細推斷出來的,過早過晚了含糖率不是不夠就是下降。
之所以讓大家都去收割甜菜,是因為甜菜收割時必須隨挖隨削,把塊莖上的根毛、根尾都削了,堆起來儲藏,防止變質等問題。
接下來,還得專門撥出一部分人處理甜菜製糖,糖坊就加蓋在磨坊邊上,崔棲潮親自監督。
一開始來做糖的農民都不知道這是做什麼,崔棲潮給他們分了工,先是把塊莖洗乾淨,切絲後壓出糖汁,過濾乾淨後就可以放進鍋裡燒——榨過汁後的甜菜渣還可以拿去餵豬,這個當做崔棲潮給塘坊農民的福利,叫他們撿回去。
接著就是最重要的一步,在甜菜滲出汁里加一點兒石灰,石灰的量要很精準,一個不小心,做出來的糖就廢了,根本無法入口。這個步驟,就如同滷水點豆腐。
在煮熬中,崔棲潮讓人把最嫩的一部分糖漿先舀出來,在一旁放著。
剩下的繼續分別在鍋中翻動,去除水分,慢慢的,糖水就成了膏體,再加點糖水炒,從膏狀炒成砂礫狀,也就大功告成了。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是土法炮製的褐色紅糖。
如果要白砂糖,還得進一步工序提煉,但在現在是沒有很大必要了。這個時候還沒有製作白糖的技術,紅糖就已經夠昂貴了。
糖水在製作過程中,就冒出了甜香,饒是如此,大家還是不敢確認這是糖。誰敢相信啊,他們在用菜根做糖,剛才老爺還說菜根榨完渣子拿去餵豬。
還是農事官心大夢大,在砂糖成型為熟悉的模樣,完全無法再懷疑後,才懵逼地問了一句:“老爺,難道這是……是……糖嗎?”
外表一樣,香味一樣,但是和他了解中的來源怎麼不一樣,紅糖不是用叫做甘蔗的植物做出來,而且只能靠海外商人帶回來的嗎?
甜菜不就是蔬菜,怎麼還能炒出紅糖的?農事官的世界觀都要被顛覆了。
農奴們也睜大眼睛盯著老爺看,糖是貴族才能享用的,他們頂多聽說過、聞到過、看到過,無法置信自己剛做出來的是傳說中昂貴的紅糖。
崔棲潮摸了摸之前舀出來的那鍋糖漿,已經涼了,成為淺褐色的半固體,用一根乾淨的木棍兒往裡頭一絞就能牽絲拉線地絞出一塊。
拉開後的地方顏色變淺,和麥芽糖差不多,除了這是用甜菜熬製的。
崔棲潮捲了兩下拉斷,舉到農事官面前:“你嚐嚐。”
農事官繼續懵逼,甚至忘了接過木棍兒,而是直接就著老爺的手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味蕾立刻接收到了甜味,一直甜到了五臟六腑,這昂貴的味道讓他不禁喃喃道:“好甜啊……”
好甜?塘坊內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所以這是糖,真的是糖!
就說為什麼處理蔬菜還要專門蓋個房子,神啊,老爺表現得那麼隨意,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生產出了糖。要死,剛才都有些什麼細節來著?他們的態度是不是應該更神聖一些才對?
農事官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老爺的聲音朦朦朧朧在耳邊響起,似乎在說什麼要那鍋糖糊糊分給村裡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