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刑部、大名府等等衙門來說,皇城司便更是不討喜了。
若果有像葉青霄一般,先待過大名府,又調往大理寺的人,那怕是做夢都在罵對方。
整個皇城司內,葉青霄最討厭的又莫過於溫瀾。皇城司也有緝捕之職,少不了和其他衙門聯手辦案,公事往來,但凡溫瀾在,總要折騰得大家怨念叢生。
不怨得知道溫瀾走後,葉青霄與同僚特意吃了頓酒。
他們包了家腳店的二樓,叫了些乳酪、羊肉等小食佐酒,對面便是家瓦舍,裡頭極為熱鬧,在這頭都隱隱能聽到絲竹唱樂、歡呼叫好之聲。
席間忽有人道:“上月禁軍有一起酒後鬥毆,被皇城司移交大名府,裡頭有個都頭,罵了溫禍害半天,當時他不是一句話沒說麼,都傳是畏懼都頭的義父,畢竟那個都頭的義父可是在樞密院。”
單是京畿地區,守衛的禁軍便有十萬之眾,番號頗多。其實皇城司原來也屬禁軍,不過二十年前才獨立,二者尚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樞密院卻是掌著軍國機務,那位職權還不低。溫禍害再蔫壞,可不也得避讓著,這一罵解了許多人的氣。
大家紛紛看著說話之人,不知他為何舊事重提。
此人擠了擠眼睛,說道:“早有傳聞稱溫禍害要走啦,可你們知道為何早有風聲,但他偏是今日正式走?”
在場之人大多未曾想過這個問題,難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他們在心中迅速檢點了一番,可惜一無所獲。
“嘖。”那人低聲道,“……今晨,官家斥樞密院‘吏不肅’!”
眾人皆是一頓,頗有些不寒而慄。
樞密院吏作風如何,官家怎會得知,分明是有人暗中探事。斥完定要罰了,罰誰還用明說嗎?
以溫瀾的性格,私下報復那都頭一點也不奇怪,只是沒人能想到應在此處。
雖說溫瀾要走,可要點是,竟連樞密院也拿皇城司無可奈何了麼……
一時間,他們都噤聲了,誰知道現在說的話,又會不會被記錄下來,送到官家案頭。
好半晌,氣氛才緩過來。
“吃酒吧,好歹是送走這瘟神了。”
“說起來,溫禍害都要走了,也不怕被報復啊,你們猜他會去哪呢?”
“溫禍害不是孤兒麼,陳伴伴又早已捐館,他能去哪兒,難道日後不謀事了?”
陳伴伴指的便是前任皇城司勾當官陳琦,是陛下最寵信的內侍,否則也不能勾當皇城司了。他在任上時,皇城司三名勾當官,只他獨攬大權。前些年去世後,陛下還追贈了節度使,諡號恪忠。
溫瀾自小跟著恪忠公,後來還被收作義子,某些方面堪稱青出於藍勝於藍。
這從皇城司出來的人,能上哪兒謀事,還真不好說,特別是溫瀾得罪過的人可不少。
葉青霄幸災樂禍地道:“管他去哪兒呢,反正去哪兒哪兒倒黴。”
剛說完,葉青霄便從視窗瞥見街面上的一人一馬。
馬是高頭駿馬,色白勝霜,人著一身月白色燕居服,發如鴉羽,眉眼秀麗,顏色十分好,更勝過街旁栽種的桃杏,人海中毫不費力便撞進葉青霄眼中。正是他們剛剛提及的溫瀾。
看路旁女子投在他的眼神,若非皇城司名聲不好,溫瀾的美姿容怕是要更為聞名。早年他年紀更幼,又無今時的氣勢,甚至有人編排過陳伴伴要叫他也去做內侍,可見其秀美。
可惜,此人的人性是不如顏色十一的!
葉青霄盯著溫瀾看的時候,溫瀾也似有感應,一抬首望了過來。抬眼時目如寒星,清凌凌似雲嶺積雪,十分顏色便更增光華了。
葉青霄來不及收回目光,心下略慌,轉念想到他都離任了,索性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