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筆直纖細的小腿無意識地晃盪著,右腳踝傷處已經上好了藥,房間裡因此縈繞著淡淡的中草藥味。
聽見浴室那邊傳來的動靜,梁枝自覺地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順勢滾進了被窩裡。
被子另一頭也被掀開,感覺到床塌下去一塊,她聽話地向秦瞿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很快,一條有力的手臂便將她緊緊攬住,熟練地順著真絲睡裙的裙襬探入。
身體覆上來時,梁枝冷不丁聽秦瞿說:“我把和鑫源的合作推了。”
梁枝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到腦中浮現那個大腹便便的身影時,才清醒幾分,緊張地抿了下唇:“不會是我打擾了你們……”
“沒有,”秦瞿手撐在她的頸側,饒有興致地把玩著她柔軟的髮絲,“他們的誠意不夠 。”
“這樣啊……”
梁枝喃喃,倏然恍惚了下。
是啊。
早已不是當年那副為了拉投資輾轉於各個酒局的光景了。
如今的珩原掌權人,商界生殺予奪的存在,只有別人巴結的份,哪裡會在意這些。
思緒還未發散開來,眼前倏然被一隻手捂上。
“專心一點。”秦瞿輕咬她耳垂,警告似的。
下一秒,梁枝只覺自己似乎被拉進了一處旋渦,浮浮沉沉間,只能任由自己沉淪。
……
事後,梁枝迷迷糊糊間,似乎聽見秦瞿輕聲道:“如果實在覺得累,就辭職吧。做全職太太沒什麼不好。”
她沉默半晌,背過身,假裝沒聽見。
-
翌日清晨。
梁枝醒來時,身旁已是一片冰涼。
本以為秦瞿已經離開,她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目光卻在無意間掃到陽臺時,突然凝住。
秦瞿早已穿戴整齊,背對著她,在那邊抽菸。
一陣風起,外頭的枯枝敗葉搖曳之間,煙霧也順著男人的指縫幽幽彌散。
秦瞿很少抽菸,只有在獨自陷入沉思的時候,才會習慣性地點上一支。
梁枝裹著被子盯了秦瞿的背影好一會兒,無端便將其與一年前的畫面重合。
那一晚的意外發生後,秦瞿也是像今天這樣,在陽臺沉默著抽完了一整支菸。
而後轉身回來,淡淡地對著她開口——
“梁枝,我們可以結婚。”
沒有任何感情,彷彿只是陳述一件平淡無比的事實。
後來她才知道,秦瞿之所以那麼突然地與她求婚,只為反抗家族的安排。
他那時需要的,只是一個“已婚”的身份,從而脫離家族對他的打壓與控制,自立門戶。
現在秦氏早已被吞併,一切塵埃落定,梁枝想,他也許已經對這段婚姻後悔了。
當他真正想娶的那個人回來時,便是自己該退場的時候。
可即便知道“及時止損”的道理,她仍願裝作無知地維持著表象。
她太過貪戀他對她的好,哪怕只是從指縫中不經意施捨的一點,就已讓她願意奉上一切去取悅。
……
“梁枝?”
秦瞿的聲音將梁枝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晃了晃腦袋,望向早已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張張嘴試圖轉移注意力:“沒去公司嗎?”
“今天週六,”秦瞿似笑非笑地問,“最近忙傻了?”
“啊……”梁枝這才後知後覺地拿起手機。
當看清上面顯示的日期後,她想起什麼,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下來,拖著還隱隱作痛的右腳鑽進了衣帽間。
“待會兒還有約……”
身後隱約傳來一聲輕笑,帶點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