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是有些甜了。”阿武覷著主子的神色,如實回答。
秦珣輕哼一聲,莫名有些不快,他神色微冷:“給你吃的還挑三揀四?”
“殿下這話說的,小的這不是代殿下評價麼?”阿武笑嘻嘻的,對主子,他絲毫不怵。他砸吧砸吧嘴,感嘆道,“不過,真的挺好吃的,又涼又甜,真的。”
秦珣不再理會他,他這個近身太監,越發不討人喜歡了。
……
秦珩並不知道山姜送去之物全都進入了太監阿武的腹中,不過山姜的反應不由讓她反思,她此舉是不是不大妥當?
她自懂事以來,在人前一直老實木訥,少與人來往,不關己事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麗妃剛過世不久,她還沒真正與三皇兄熟稔起來,就一心示好,難保他不會懷疑。
這皇宮裡頭,誰沒有一副玲瓏心肝兒?她想,或許她有些急了,此事該慢慢來,循序漸進才是。
只是身世的秘密一直壓在她心頭,她雖然從不對人表露,但心裡實在是擔憂。
她對自己說,要注意分寸,莫太熱切以至於被人懷疑,那樣就弄巧成拙了。
次日再見到秦珣時,季夫子還未到來,她含笑衝三皇兄打招呼:“三皇兄,早。”友善而又不過分熱情。
秦珣輕輕頷首:“嗯。”他今日來的早了,竟趕在了季夫子前頭,真是失策。他從書袋裡取出書來,一本,兩本,兩本書重疊放好,然後是紙、筆等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老四的目光常在他身上逡巡。他心中微惱,卻緩緩勾了勾唇角,裝作毫無所覺的模樣,猛然回首,看向秦珩,在其扭頭那一瞬,抓了個現行。
與他視線甫一接觸,秦珩就脹紅了臉,神色尷尬,手足無措:“皇兄,我……”
落在秦珣眼中,就是四皇弟想為自己解釋兩句,然而不善言辭,一時語塞,“我……”了好一會兒,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他嗤笑一聲,盯著四皇弟發紅的耳根,冷然道:“你又瞧我做什麼?”
秦珩只搖頭,不說話。她心想,聰明伶俐、能說會道就不是四皇子了。她就得老實一點,稍微愚笨一些。
秦珣眼睛微眯,繼續問:“你知不知道昨日你讓人送來的東西有問題?”
“啊?”秦珩呆呆的,像是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大驚失色,“有,有問題嗎?”
“嗯。”秦珣看她面容呆滯中又帶些驚訝和擔憂,點了點頭,神情嚴肅,“阿武腹痛了半宿,我只能放他一天假。”
阿武腹痛?那麼東西是進到阿武腹中了?秦珩倒不覺意外,她心裡舒一口氣,有些慶幸,又有些懊惱。暗想,果真是自己魯莽了。
她呆了幾息,才流露出失落、慶幸、擔憂、懊惱等情緒來,乾巴巴地解釋:“是不是吃多了?東西涼,不能多吃……”
“知道不能多吃還給我送兩碗?”秦珣語調轉冷,只差沒說,“你安得什麼心?”了。他盯著四皇弟的臉,觀察其神情變化。
他本以為老實木訥的四弟永遠只有一副表情:呆滯臉,原來並不是啊。
秦珩臉上顯出一絲竭力掩飾卻仍掩飾不住的慌亂:“我不是,我只是想著解暑,我喜歡吃,三皇兄可能也喜歡……我沒了母親,三皇兄也沒有,只有咱們是一樣的,咱們才是最親的……”
她說著眼神微黯,悄悄將臉別到了一邊。她一顆心提得高高的,不知這樣的說辭,三皇兄是否能接受。
他二人如今都是無依無靠之人,目前從表面來看,三皇兄的處境比她強不到哪裡。
秦珣眼眸低垂,竟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子的錯覺。其實老四也沒說錯,是不是?說地位相近的,也就他們兩個。身為皇子,非嫡非長,在上書房讀書,毫不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