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點頭,頗為贊同的模樣:“是是是,哥哥說的是,我聽哥哥的。”
嫁人對她而言,還有些遙遠。她眼下連個明白的身份都沒有,又能嫁誰呢?不過她想,杜子清並不想哥哥說的那般不堪。
她曾與杜子清共事,此人雖迂腐呆板一些,但是在某些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且杜子清應該不是好色的吧?當日在去河東路上,孫大人還曾取笑杜子清府裡連個妻妾都沒有……
但是,皇兄這麼說,她這麼應就是了。反正她又不嫁杜子清。
秦珣今日直到此時,面上才稍微露出了一點笑意。他神色稍緩:“你要乖一些。”
“嗯。”秦珩點頭,“我聽你的。”
她的表現還算教秦珣滿意,他略待了一會兒,就離去了。今日拒絕了杜子清,明日會不會有張子清、李子清?想到這兒,秦珣心生煩躁。
瑤瑤是公主,不是什麼人都能肖想的。
可是她終究還是要嫁人的啊。秦珣合上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連他自己都是一怔。
想到她將來會嫁人,離他遠遠的,還真是,教人不快啊。
前些日子父皇要他娶妻,今日又有人想來求娶她。可他剛從太平縣找回她,也才兩個月。他們要是能像小時候那樣,相互依靠,永不分開就好了。
近來父皇似乎有其他要事,沒再提起給他指婚一事,他稍微能鬆口氣。父皇如果再提起,他就自請去封地,或者到邊疆去,帶了瑤瑤一起。
秦珣不知道,皇帝近來分外煩惱,比他更甚。
誰害得孫氏小產,皇帝查了許久,倒是有了些眉目,是劉嬪。劉嬪嫉妒孫氏有孕,故而使人在孫氏的鞋子上做了手腳,想要孫氏一胎兩命。
幸得祖宗保佑,劉嬪的奸計只得逞了一半。
皇帝查到這些,大怒,直接賜劉氏三尺白綾,要其自裁。然而那劉氏卻不肯領命,兀自喊冤不停。
她堅稱她是冤枉的,她與孫氏無冤無仇,根本不會行此惡毒事。她淚水漣漣,高聲呼號:“皇上,臣妾冤枉!是孫氏那賤人,是她心中有鬼,被臣妾知道了她的醜事,才要誣陷臣妾滅口啊!皇上——”
她哭得淒厲,聞者落淚,見者傷心。但執行的太監卻不敢自作主張:“請娘娘上路,不要為難小的。”
“孫瑜香,你不得好死!你的醜事,總有一天,會有人知道的!”劉氏呼號著。
“請娘娘上路!”太監聽這話做事不像回事,打算強迫劉氏上路了。
劉嬪堅決不從,非要見皇上一面。
但皇帝又怎會來見她呢?她咬破手指,在白綾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冤”字,其後,一頭撞死了。
太監饒是見過不少場面,也不由地小小一驚,將劉氏的屍體吊在樑上後,匆忙去稟報皇帝,說劉氏已伏誅。
皇帝神色淡淡,也提不起興趣。劉氏死不足惜,可惜死一百個劉氏,也換不回他兒子的性命。
那太監猶豫著,將劉嬪臨死前的種種異狀說了:“皇上,劉娘娘,啊不,罪婦劉氏一直喊冤,拒不認罪。還用血在白綾上沉冤,最後撞……撞死了……”
“什麼?”皇帝一愣,“喊冤?”
太監如實答道:“是,劉氏一直喊冤。”
“她是怎麼喊冤的?”皇帝皺眉,“你一五一十地說來。”
“是。”方才的場景,太監心裡異常清晰,他幾乎是一字不差地將劉氏的話重複了下來,甚至連語調都不變。
待他捏著嗓子喊道:“孫瑜香,你不得好死!你的醜事,總會有人知道的!”時,他自己都毛骨悚然。他偷偷看皇帝的神色,見其皺了眉,面沉如水。他心裡一驚,停了片刻。
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