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踏進他的房間。
薛文定生前喜好讀書,房屋也格外寬敞,房間靠窗的位置有一個木製書架,整整齊齊擺放著他所有書籍。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他在縣城時,借閱旁人的書親手抄寫的。
薛靈梔小時候跟著爹爹學過幾年字,模仿他的字跡不說能像十成十,八九分相似肯定有的。
找出筆墨紙硯,她反覆練習,在浪費了好幾張紙後,終於擬出一份似模似樣的婚書。
其中,偽造的薛文定簽字,幾乎能以假亂真。
薛靈梔細細看了幾遍,頗為滿意,拿去給張公子瞧。
此時,趙晏服下藥將近半個時辰,效性剛發作,已漸覺困頓。
面對遞到跟前的“婚書”,他耐著性子匆匆瀏覽一遍,隨後,心中浮起一抹驚訝。
看不出來,這位薛姑娘字寫得不錯,尤其是薛文定的簽字,瀟灑又大氣。
先前倒是他小瞧她了。
而且她的名字不是靈芝,是靈梔。
一字之差,比他原以為的要清雅得多。
“男方父親這裡,我還沒寫,怕給人看出是同一個人寫的。張公子,你看你能不能給補上……”薛靈梔小聲請求。
偽造兩人的還行,一下子偽造三個人的,還不能用自己平時常用的字型,屬實有點難了。
趙晏抬手推開,神情淡然:“我若說不能呢?”
“那,那我就當你爹不識字,畫個圈,按個手印。”薛靈梔已想好了退路,“也很正常,我們這邊很多不識字的。”
趙晏眼皮直跳:“去拿筆墨來。”
不識字?虧她想得出來。
薛靈梔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意:“好嘞,你等著。”
筆墨都是現成的,只需添兩個字就行。
然而,面對薛靈梔拿來的筆墨,趙晏卻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他還是第一次用這樣劣質的羊毫。
算了,勉強一用吧。
“張卓”二字,剛一落在紙上,薛靈梔便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哇,寫的真好。”
趙晏卻淡淡地道:“你這婚書一看就是新寫的,騙不了人。”
“我特意用的舊紙。”
“
字跡是新的。”
“那怎麼辦?”薛靈梔有些犯難。
趙晏斜睨她一眼,語氣微涼:“你爹教你寫字時,難道沒教你怎樣把字跡做舊麼?”
薛靈梔一怔,這還真沒教過。
爹爹從不教她這些投機取巧的事情。
“你學過是不是?”薛靈梔靈機一動,反應過來,連忙請教,“怎麼做舊呢?張公子,你教一教我。”
趙晏輕哼一聲,並不回答。
薛靈梔也不惱,仍好聲好氣同他商量:“你告訴我,我中午還給你做鴨蛋吃。我養了三隻鴨子呢。”
趙晏嗤笑,鴨蛋而已,又不是什麼龍肝鳳髓,當他稀罕麼?
但他現下睏倦,不想與她過多囉嗦,就道:“家裡有茶水麼?去試試。”
“茶水?有的有的,多謝多謝。”
薛靈梔連聲道謝,拿起“婚書”就往外走,卻被叫住。
“對了——”趙晏緩緩道,“我休息一會兒,午飯之前不要吵我。”
薛靈梔訕訕一笑,背對著他扯個鬼臉,口中卻答應得乾脆利落:“好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薛靈梔果真沒再靠近雜物間半步。她待在爹爹房裡,嘗試茶水做舊法。
在其他紙張上試驗成功後,才用在“婚書”上。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時,薛靈梔剛結束手頭的事情,從爹爹房間出來。
小狗阿黃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