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韓濯纓聽到動靜,大吃一驚,連忙大步走了過來,一臉的關切:“怎麼了?翠珠?有沒有燙到?”
她行得極快,謝澤不放心,乾脆小心護在她身側。
翠珠似乎嚇壞了,臉色慘白,眼睛通紅:“我沒事,小姐,不燙的。”
韓濯纓待要檢視,她自己先後退了一步。
“小姐,茶壺壞了,水灑了。”翠珠臉上滿是自責。
“茶壺壞了不要緊,再買新的就是。茶沒了可以重燒,關鍵是人不能有事。”韓濯纓蹙眉。
“我沒事,水不燙,小姐,我去換身衣裳。”翠珠匆匆忙忙回了房間。
韓濯纓扭頭看向謝澤,輕聲問:“你有沒有覺得她今天很不對勁兒?”
“有。”謝澤如實回答,“很慌亂,有心事。”
這個叫翠珠的丫鬟不算聰明,也不太會掩藏情緒,今天基本上就把“有心事”這幾個字寫在了腦門上。
可韓濯纓想不明白,數月不見,翠珠會有什麼心事,而且還不願意告訴她?
她想來想去,猜測可能與石頭有關。在她記憶中,翠珠也只有在跟石南星感情尚不明朗時,才會患得患失。
翠珠在房間裡快速換好了衣服鞋襪,卻不急著出門,而是隔窗看著站在院中的小姐和殿下。
小姐嫁入宮中數月,做了太子妃娘娘,如今還懷著身孕,應該是很幸福的吧?但不管怎樣,小姐對她的態度始終如一。
翠珠捂著腦袋,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她視線下垂,落在手腕上戴著的銀絲鐲上。
這是七夕那天,石南星送給她的。
他難得正經,不是平時那幅沒個正形的樣子,只說希望她會喜歡。
一想到石南星,翠珠眼中浮現出一抹痛色。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出了房間。
剛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韓濯纓就下意識回頭了:“沒燙傷吧?”
“沒……”翠珠臨時改了話語,“有一點點紅。小姐陪我去藥店買一些燙傷的膏藥行不行?”
她有些難為情,臉上帶著祈求,又帶些不安。
韓濯纓尚未開口,謝澤已然道:“今天隨行的有侍衛,你想要什麼膏藥,孤讓人去買。你既然燙傷了,就好好歇著。”
“不不不。”翠珠擺手,“不用勞煩侍衛,燙傷不嚴重,我自己去就行。”
謝澤略一頷首:“嗯。”
“小姐——”翠珠眼巴巴看著小姐,“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很近的,我,我其實是有話想跟你說。”
韓濯纓原本覺得她今日異常,為此心中不安。但這會兒不知怎麼聽翠珠說了這句話後,她心裡的那些不安竟奇蹟般地散去了一些。
她笑了笑:“好,我陪你一起去。”
看來是真有事,而且旁人聽不得。
這也能解釋翠珠今日的反常之舉。
“纓纓!”謝澤皺眉,不太贊成,“你還懷著身孕呢。”
翠珠瑟縮了一下,小聲道:“很近,慢慢走著,不足一刻鐘也就到了。”
韓濯纓衝謝澤笑笑:“吶,你也聽到了,就一刻鐘。我懷孕了,可腿還好好的呢,慢慢走一會兒,無礙的。你不用太擔心,等會兒就回來了。”
見謝澤似是仍不贊同,她乾脆抬手搬了一下他的腦袋。
謝澤怕這個姿勢會令她不自在,忙稍微欠了欠身。
韓濯纓湊到他耳畔,低聲同他咬耳朵:“好哥哥,你讓我去吧。翠珠今天不高興呢,我陪她說說話,看看到底是怎麼了。不是有暗衛麼?你怕什麼啊?”
她呼吸淺淺,縈繞在他耳際,謝澤只覺得一股麻癢襲來,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