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情她,卻不想被她利用並反手一擊。
韓濯纓皺眉:“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是你們抓我在先,我只是為了自保。難道我就應該坐以待斃?再說這不也間接救了你一命嗎?你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澹臺愈冷笑,“放了你,我找誰算賬去?你以為我還像當年那樣,會輕易被你三言兩語所矇蔽?”
他手中匕首下移,倏地遞到她胸前。
可惜韓濯纓雖能看見卻動彈不得,一顆心在她胸腔裡徒勞地跳著。
“我若從這裡扎進去,你的命是不是就沒了?”澹臺愈聲音極低,似是呢喃。
韓濯纓心狂跳著,臉上毫無血色:“我,我覺得你可以換一種方式報復。”
“嗯?”
韓濯纓穩了穩心神,竭力保持鎮定:“我現在動也不能動,身體毫無知覺,你若一刀捅死我,我大概一點也不覺得痛。乾乾淨淨,就這麼死了。你不覺得便宜我嗎?”
澹臺愈嗤笑:“哦,你又打算騙人。”
但不知為什麼,他心裡竟隱隱生出一些期待,血液在脈搏裡瘋狂跳動。
果然,還是熟悉的她。
“不是,我是覺得我既然沒傷你性命,公平起見,你也不該傷我性命。我害你痛苦,那,你也害我痛苦就是了。”韓濯纓覺得自己誠懇極了。
先保住命,別的一切都好說。
“那你倒說說看,我怎麼才能害你痛苦?”
韓濯纓能想到的就是他方才說的毀容、挑手筋腳筋之類的,但這話肯定萬萬說不得。萬一他真照做了,那就完了。
她只能信口說道:“我曾聽人說,佛家有言,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生老病死自不必說,人生規律,難以避免。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才是痛苦中的痛苦,是讓人痛不欲生的存在……”
她這一通話說下來,他信不信,她不知道。但他確實收起了匕首。
韓濯纓暗暗鬆一口氣。
“直接殺了你,的確太便宜你了。我得留著你,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澹臺愈慢條斯理,須臾間又換了一種聲音,“我很好奇,你在動彈不了的情況下,能不能再次騙到我,自己逃出去。”
他何嘗不知道她是在拖延時間?但是他不介意陪她玩一玩。
韓濯纓扯了扯嘴角,不說話。
她要是身上有力氣,那還有可能。可現在就算能騙到他,自己也動不了啊。
“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慢慢想詭計。”澹臺愈再次走到鏡前,鼓搗了一會兒後,再度轉過身時,儼然又是另一張臉了,“唔,我也得給你換張臉,不然萬一有人找你,認出了就不好了。”
眼看著他的手伸向自己臉頰,韓濯纓下意識拒絕:“不要,別……”
澹臺愈嫌煩,直接抬起她腦袋,以手為刀,在她後頸砍了一下。
韓濯纓意識朦朧之際,腦海裡最後一個念頭是:這報應來得好快。
—— ——
端午節過去了大半,依然沒有小姐的訊息。
電光石火之間,翠珠想起一個人來:齊大人。
她聽小姐說,齊大人是真正的少爺。雖然沒有認祖歸宗,但跟小姐的血緣是斬不斷的。他若知道嫡親的妹妹有難,應該會幫忙的吧?
齊大人是青雲衛的官兒,手下有很多人,既然能捉拿嫌犯,那應該也能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