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端午,石南星送了一些雄黃酒過來。
京城舊俗,這雄黃酒需要從初一曬到初五。於是,翠珠早早就開始忙碌,還編了五彩手繩,非要給小姐戴上,振振有詞:“雄黃酒從初一開始曬,這個五彩手繩也從初一開始戴好了。”
韓濯纓有些無奈:“這個是小孩子才戴的,我都及笄了。”
翠珠一本正經:“馬大娘說,只要沒成親,都是小孩子,該戴還得戴。”
韓濯纓心裡嘀咕,難道一輩子不成親,就一輩子都是小孩子麼?哪有這樣的道理?
但她到底還是不想拒絕翠珠的好意,就聽話戴上。
好在這五色彩繩極輕,戴上後並不影響活動。
她手腕纖細潔白,色彩斑斕的彩繩,倒襯得手腕更白皙了幾分。
翠珠拍手稱讚:“多好看啊。”
韓濯纓笑了笑,乾脆就繼續戴著了,次日清晨進宮,她也沒摘下來。
韓女傅平日裡手上從不戴任何手串,所以當初給她選及笄禮物時,六公主很乾脆地放棄了手鐲,改選鑲滿珠寶的匕首。如今看見女傅腕上繫著五色彩繩,六公主頗覺意外,輕輕“咦”了一聲。
韓濯纓有點不好意思,將袖子往下放了放,試圖遮住手繩,介紹道:“這是五色彩繩,辟邪的。”
“我知道的,聽說民間的孩童過端午節時,都會在手腕上系這個。”六公主慢悠悠道,她想了想,又問,“女傅能幫我也編個嗎?”
“這個不是我編的。”韓濯纓笑笑,“我可能編的不太好。”
近來一直安靜的宋淨蘭輕聲道:“我會一點,公主想要的話,我或許可以試試。”
說完,她又瞧了韓女傅一眼,有點侷促,又有點緊張。
韓濯纓只是點一點頭:“嗯,蘭蘭手巧,可以試試。”
宋淨蘭眸中頓時漾起極淺的笑意。
她昨晚回家,得知二姐姐已搬回自己院子,她悄悄去問母親,被告知二姐姐想開了,保證以後都不會再心生惡念。
她有心想把這個好訊息告訴韓女傅,可又不知怎麼開口。這段時日,女傅待她一直淡淡的,她若此時提起,女傅肯定又要想起舊事。
略一猶豫,宋淨蘭決定暫且不提。人好了就行,其他的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