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自清明過後,連續十來天,真假兩個兄長,她都沒再見到。
不過想想也正常,大家都有要務在身,豈能日日廝見?只是她到底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兄長對於身世一事,究竟是什麼個想法。
這些天,她又有意打聽了一下齊同知的事情,對齊家的基本情況也大致有了個瞭解。
真正的兄長雖然沒有父母,但是成長過程中有一個疼愛他的伯父和一個倚重他的姑姑,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年戰亂,他在那樣的情況下都能活下來,還活得不錯,已經很難得了。所以他不管做出什麼選擇,想必她九泉之下的親生父母以及二叔都不會反對。
轉眼到了四月,身上的衣衫漸漸單薄。
石南星的醫館走上正軌,他也另行租賃了院子,就在醫館附近。他醫術好,新醫館開業又忙,來韓宅的次數不知不覺變少了。
這天傍晚,韓濯纓從皇宮出來後,就乘坐馬車回家。走進清水巷後,還未到家,她就從車簾中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
那人站得筆直,一身青雲衛服飾,手中抱著一柄刀。
韓濯纓一眼便認出來,這是自己的親生兄長。
她跳下馬車後走了過去,輕聲問:“你怎麼站在門口?進來吧。”
齊應弘唇線緊抿,只略一頷首。
開門的翠珠眼珠子骨碌碌直轉,心頭浮起一個又一個念頭,卻一句話也不多說,只將兩人迎了進來,自己去廚房忙碌。
此地除了他們兩個再無旁人,韓濯纓輕輕喚了一聲:“哥。”
齊應弘眸光輕閃:“我前一段兒出任務,不在京中。”
韓濯纓略一思忖,知道這是在解釋之前為何不見蹤影。她輕輕“嗯”了一聲:“我也在忙著教公主習武。”
兩人各說了一句話後,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齊應弘離京半個多月,對於身份的轉變,已逐漸接受。他現在做的,是試著以平常心來對待這個多出來的妹妹。
韓濯纓想了想,問:“你用過晚膳沒有?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做?”
她自己廚藝並不算好,之所以問這個問題,一是真心跟這個親哥親近一些,二則是有意打破尷尬。
齊應弘不甚在意:“隨便。”
“行,那你歇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
齊應弘卻皺了眉:“算了,你別去了,我不餓。”
“好吧。”韓濯纓只得停下腳步。
“他們葬在哪裡?”齊應弘忽然發問。
這問題沒頭沒腦,可韓濯纓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在問他們的生身父母。
“就在城郊,你哪天有空了,我陪你去祭拜。”
韓濯纓跟這個兄長相處不多,且一開始的幾次相遇並不算愉快。但這會兒知道了彼此是兄妹,她不自覺便生出一些同病相憐的親近感來。
齊應弘只點一點頭。
父母沒有撫養他長大,是因為戰亂,而非他們有意拋棄。身為人子,他須得去祭拜。
時值傍晚,夕陽西下,天邊晚霞密佈。
韓濯纓抬頭看一眼天邊,心內驀的湧上許多感慨來。
她和她真正的兄長從小都不在韓家長大,但兜兜轉轉又能在這裡一起說話,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了。
齊應弘偏頭看了她一眼,緩緩闔上雙目。
韓濯纓想了想:“要不,我帶你去看看父親的藏書?”
主要是倆人這麼相對無言也很尷尬啊。
齊應弘略一思忖:“也好。”
—— ——
翠珠拿不準這位齊大人的身份,但既然有客人在,少不得要多做幾個菜。
她在廚房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