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給人借刀殺人的機會。
韓濯纓垂眸,輕輕“嗯”了一聲。
宋淨蘭想了想,又道:“其實,我心裡還是認你當姐姐的。”
不等韓濯纓接話,她就欠了欠身,向殿內走去。
韓濯纓介意金珠吊墜遭人下毒一事,但還不至於記恨這個小姑娘。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繼續教導六公主和宋淨蘭習武。
宋淨蘭初時小心翼翼的同時又有些惶恐不安,但是見韓女傅除了態度冷淡一些,並無太大變化後,慢慢放下心來。
只是一想到家裡那個真正的二姐姐,她就心虛而歉疚,連續數日都沒再回家。
一轉眼到了清明節。
韓家長輩早已過世,於情於理,韓濯纓都該在清明節去祭祀一番。
她略一思忖,決定獨自前往。
——因為她的親生父母如果泉下有知,肯定很清楚,被她喚作兄長的那個人,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而且,她還想在祭拜之際,告訴他們韓雁鳴可能已找到的事情。
之前祭拜幾次過,所以韓濯纓也記得路。
城外的韓家墓地依然冷清,僅僅是幾座孤墳。
明明沒什麼感情,可看到墳塋,她還是感到莫名的酸楚在胸口氾濫。
韓濯纓跪了下來,取出籃中的紙錢貢品等物。
面對著墓碑,她很自然地小聲喚出了那些稱呼:“爹,娘,二叔,我是纓纓,我來看你們了……”
她低著頭,將新墳上生出的青草給拔掉,慢悠悠說道:“我可能找到真正的雁鳴了,他還活著,活的很好。二叔,你不要自責了……”
想到未曾謀面的韓二叔終其一生都在自責與悔恨中度過,她眼眶不禁有些發酸。
韓二叔在兄嫂過世後,以殘疾之軀撫養侄女,去世時還不到三十歲。
韓濯纓燒了一些紙錢,猶豫良久後,才提起“兄長”來:“其實,我還有另外一個哥哥。我剛回來的時候,老宅那邊的人來搶奪房子,那時我沒有辦法,就假稱他是雁鳴。他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真的信了我的話,對我很好很好。我還想過乾脆讓他入嗣,反正他也沒有父母家人,總比老宅那些人靠譜……”
她定了定神,繼續說道:“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可能你們在天上也看到了……”
她準備的紙錢慢慢燃盡,有些灰隨風飛向遠處。
韓濯纓又在墓碑前待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收拾東西回家。
祭祀回來,心情難免有些沉重,她慢悠悠走著,直到暮色降臨,她才進了清水巷。
剛拐過彎,就有一隻手斜次地伸出,按住了她的肩頭。
韓濯纓心中一凜,下意識回身。
對方力氣極大,一把扳住她的肩,繞到了她面前,聲音低沉:“是我。”
來者一身青雲衛服飾,面無表情,正是齊應弘。
兩人四目相對,他鬆開了放在她肩頭的手。
韓濯纓後退一步,猶豫了一瞬,才道:“齊大人。”
齊應弘靜默一會兒,黑眸沉了沉:“我去查了。”
他要想真心查探一件事,並沒有多難。
才數日光景,齊應弘就得知當年齊二爺妻子有孕數月,尚未有子嗣,他是大伯齊天德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
大伯既然想瞞著他,不願意挑明,那他自然也不會去當面質問。
救命之恩、養育之情,他不能棄之不顧。
他對自己說,這也只能說明他不是齊家親生的,他也未必就一定是她的同胞兄長。
齊應弘輕聲道:“你原本姓宋,曾是臨西侯次女,從小在邊關長大,去年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