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咬的很重,分明是在暗示什麼。
謝澤一點就透,他有點想笑,臉上卻適時露出迷茫之色:“我,想不起來了。”
韓濯纓追問,意有所指:“所以你很可能已有妻小了?”
謝澤能確定自己尚未娶妻,但此時此刻,他還是很配合地回答:“也不是沒可能。”
“唉,你看這……”馬大娘急得拍了一下腿,“怎麼這麼重要的事情,偏偏就想不起來了呢?”
韓濯纓卻很滿意於他的回答,點一點頭,又故作遺憾:“何止是這些,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呢。我知道大娘是好心,可我哥現在還真不敢應承婚事,只能辜負大娘的美意了。”
“你哥有沒有跟你說過他以前住哪兒?去那裡打聽打聽總能知道吧?”馬大娘猶不死心。
她女兒琳娘不愛財,不愛勢,就喜歡長的英俊的。韓家人丁稀少,勢單力薄,按說也不是良配,可誰讓韓雁鳴相貌好能入得了琳孃的眼呢?
韓濯纓心念急轉:“他是說過,不過離這兒挺遠的,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過去打聽……”
謝澤也道:“大娘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婚姻一事,實在是不行。”
馬大娘眉頭緊鎖,雖然不樂,但還是勉強道:“算了算了,以後再說吧。”
待她離去後,韓濯纓才鬆一口氣,卻冷不丁地聽“兄長”開口說道:“我沒娶妻。”
“嗯?”韓濯纓扭頭看向他,心中警惕暗生,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沒有啊。”謝澤舀了一瓢水澆下,“我能想起什麼?”
“那你是怎麼知道沒娶妻的?”韓濯纓微微眯了眯眼睛。
“感覺,娶妻不娶妻,還是能感覺出來的吧?我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就有了家室?”
韓濯纓眼神略動了一動:“那當著方大娘的面,你為什麼……”
謝澤拂了她一眼,唇角輕勾:“你是我妹妹。不管你想做什麼,我總歸是要支援你的,又怎會在人前跟你唱反調?”
韓濯纓一怔,唇線抿了抿。他確實很信任她。
“不過我肯定沒娶妻就是了。”謝澤輕笑一聲,聲音透著幾分慵懶隨意,“你我親兄妹。我如果已經娶妻,剛跟你相認時,這麼大的事,不可能隻字未提。你說是不是?”
——他並不太願意給她留下已有妻室的印象。
韓濯纓臉上沒多少表情,心裡卻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可問題是你並不是真正的韓雁鳴啊。
不過他這番話,倒是勾起了她腦海裡關於兩人初相遇時的記憶。
她垂下眼瞼。是的,這個人的身份終究是個隱患。
這日清晨一大早,韓濯纓在院中習武,一套劍法使畢,收勢站立。她一瞥眼,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韓雁鳴”。
謝澤已經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兒了。他近來傷勢好轉,除了在後院澆菜,看“妹妹”練武也成了消遣方式。
小姑娘年歲不大,武功卻不弱。顯然在武學一道下過功夫。
這些時日,幾乎每天清晨,他都能看到她習武的身影。
兩人視線交匯,謝澤彎了彎唇角:“妹妹。”
韓濯纓順手將劍柄向他擲去:“你試試。”
謝澤下意識伸手接過,輕鬆挽了個劍花。他並不想在這個“妹妹”面前損失顏面。是以雖身形不動,但手腕翻飛,劍氣逼人,雪白的劍光將他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看得韓濯纓心中暗暗叫好。
小姑娘眼中的讚賞毫不掩飾,謝澤心中莫名舒坦,他眼睛裡蓄著笑,倒持劍柄,上前幾步還給了她,口中還不忘謙虛兩句:“可惜傷還沒全好,讓妹妹見笑了。”
韓濯纓望著他,輕輕搖頭:“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