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濯纓也不瞞她:“我叫濯纓,韓濯纓。”
“濯纓?”陳宜玲神情微訝,她思緒急轉,忽然想到什麼,聲音不自覺變得急切起來,“你,認得宋清兮吧?”
不等韓濯纓回答,她就又道:“你以前姓宋,對不對?”
沉默了一瞬,韓濯纓如實回答:“是。”
這些事情,只要有心人去查,肯定能查明白的,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你,但我真沒想到……”陳宜玲的神情陡然變得奇怪起來,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要我說,你當年就不應該管他!”
“什麼?”韓濯纓有點懵,沒聽明白。
陳宜玲卻不肯再細講了。
——她自然不會告訴別人,她對宋佑安有意,所以對他的事情格外關注,連他幼時舊事,她都打聽過。
上元節時她鼓足了勇氣約他共賞花燈,那天為了好看不臃腫,連衣衫都穿的單薄,一個人滿心歡喜在望月樓等了許久。可他竟然沒有出現。她等到亥時不見他,心灰意冷地回去了。回頭就病了一場,也決定就此收起心思。
她不講,韓濯纓自然也不追問。
兩人年紀相仿,又都不是忸怩拘謹的性子,還有著堪稱巧合的初遇,一來二去的,竟然熟絡不少。
臨近晌午,六公主留陳表姐和二姐姐一道用膳。而韓濯纓則被人叫了出去。
外面等候的人二十來歲,極瘦,面色青白,人卻很精神。
是太子身邊的長壽。
對於韓濯纓來說,長壽意味著太子的親信、兄長的傳話者。每次只要長壽出現,必然會帶來兄長的訊息。
是以一看見他,韓濯纓眸中就漾起了笑意:“長壽。”
長壽眉梢輕挑:“韓女傅。”
以前不還叫長壽先生的嗎?現在知道他不是先生就改口了?
“長壽,是我哥託你帶話嗎?”韓濯纓的聲音透著幾分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輕快,“他要跟我說什麼?”
長壽不輕不重“嗯”了一聲:“韓雁鳴說,讓你過去一趟。”
“去哪裡?我現在可以去嗎?”韓濯纓猶豫了一下,“我聽說宮裡不能隨意走動,會犯忌諱的。”
她在宮裡待了十來天,對宮裡的大小規矩倒是熟悉了不少。
“我既然過來接你,那肯定沒問題。”長壽瞧了她一眼,輕咳一聲,“殿下允許了的。”
韓濯纓聞言唇角彎彎:“那就多謝殿下了,也多謝長壽。”
她心想,果然如此。
雖然不曾見過太子殿下,但也能看出他是個好人,還是對她哥特別好特別好的人。
他對“雁鳴”也太體貼了吧。
同六公主打了個招呼後,韓濯纓就隨著長壽前往東宮。
仍是上次的偏殿。
她的兄長正雙手負後站在案前。
雖是背影,可她一眼就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