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失笑:“好什麼?”
韓濯纓也看向六公主,想知道緣由。
六公主語速很慢,說的卻很認真:“那女傅豈不是可以教我到明年?”
皇帝抬起手指,點了點女兒的腦袋:“只顧著自己,也不替你皇兄想想。他可是巴不得今年就娶上媳婦呢。”
韓濯纓心頭一跳,迅速垂下了眼眸。他想早點娶她,她好像也不排斥早些嫁給他。
明年三月也挺好的。
六公主輕輕嘆一口氣。
“朕會給你重新選個女傅,至於你皇嫂,需要準備大婚事宜。”
“也不用再選了吧?我平時自己練著,女傅,啊,不對,皇嫂有空就指點一下,不也行嗎?”
六公主尋思著,若新找的女傅好,也就罷了。若是不好,比如齊家玉那樣時常打擊她的,那還不如沒有。
她先前覺得,女傅和皇兄般配,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現在他們確實有婚約了,可受影響最大的人,竟然是她啊。
不等皇帝回答,六公主就又問:“父皇,太子大婚,自有禮部籌辦婚禮,女傅需要準備什麼啊?”
上次父皇也這麼說,可她有點懷疑,父皇是不是搪塞她。
皇帝回答女兒的話,視線卻落在韓濯纓身上:“這需要準備的可就多了。雖然朕下旨賜婚,可依著祖宗規矩,也得按照六禮來。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一個都不能少。”
六公主點頭道:“好吧。”
韓濯纓笑了笑,心想,她的名字,他早就知道了啊。而且婚期都想好了,偏偏還要再走一遍流程。
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事。她沒有父母長輩,天家行六禮時,是不是都需要她自己應對啊?
這還真挺麻煩的。不過能跟自己中意的人永遠在一起,麻煩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
選召女傅一事,並不容易。畢竟習武的女子不算多,六公主在跟著韓女傅學了八個月後,眼光又提得高了一些,要文武雙全,還要合乎眼緣。
皇帝疼惜這個自幼喪母又身體不好的女兒,不願拗了她的意,就慢慢尋找合適的女傅,先讓六公主自己每日積極鍛鍊,叮囑韓女傅隔三五日得了空就進宮來指點一次。
韓濯纓對此沒什麼意見。在她看來,在家待著,還不如教導公主。畢竟六公主學武數月,也不再是像最初那樣需要時刻指點了。而且這小姑娘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相對而言要容易得多。
六公主卻對皇帝說道:“那,女傅也不能白教我啊。”
她記得蘭蘭說過,女傅家中不是特別有錢。
皇帝哈哈一笑:“教你期間,一應待遇肯定照舊。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父皇真好。”六公主甜甜一笑,感覺自己更敬佩父皇了呢。
如此一來,韓濯纓比先前多了更多的閒暇時間,也能好好放鬆一下了。
九月秋雨漸涼,淅淅瀝瀝。
韓濯纓原本和謝澤約好九月初九登高,可初八下午,雨就嘩啦啦下了起來。
她對著如織的雨幕輕輕嘆一口氣:她還沒跟他一起登高遠眺過呢。
而遠在臨西侯府的王氏也在雨天裡滿腹憂愁。
她的生辰在九月中,今年她滿四十整,長子和幼女商量著要給她小小慶賀一下。
王氏委婉暗示小女兒:“我也不想大辦,只想能多個女兒陪在身邊。”
宋淨蘭何嘗聽不出母親的言外之意,她遲疑了一會兒,小聲道:“韓女傅已經離開咱們家了,以前不讓她上門。現在她要當太子妃了,再請她回來,不太好吧?會不會讓人覺得,咱們家趨炎附勢?”
小女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