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看這塊石頭跟妹妹搭話,他乾脆以主人之姿同客人敘話。
石南星生性跳脫, 話也多,跟韓濯纓自小一起長大,所以說話毫無顧忌。如今面對這位韓家大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個韓大哥不太喜歡自己。
他初時不解,但轉念一想,也正常。這天底下,恐怕也沒哪個兄長會高興看到自家妹妹和一個異性走的近吧?而且這個韓大哥還提到妹妹名聲,京城裡的規矩到底要比邊關多一些。
不過他和纓纓,終究是與旁人不同。
不管心裡怎麼想,石南星在和韓大哥對話時,態度客氣了不少,說話也不似先前那般隨意。
韓濯纓見兄長招待客人,就自己先去忙碌。
畢竟石南星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些隨從,總得先給他們安排住處,讓他們有個落腳的地方。
待她收拾好,翠珠那邊也做好了飯菜。
幾人一起用膳。
好友重逢,石南星興致勃勃:“不如我們喝兩盅?”
韓濯纓尚未回答,兄長一記眼刀就飛了過來。她溫柔一笑,嫻靜美好:“不了吧,明天還得早起呢。我們以茶代酒好了。”
謝澤頷首,對此還算滿意。
石南星卻覺得有些沒趣,還以為兩家老子都不在,能隨意一些呢。
喝茶有什麼好喝的?還不如多吃兩口菜呢。
當然,翠珠的廚藝確實有進步。
用過晚膳後,韓濯纓並未立刻休息,而是回房收拾了一些御賜之物。
石南星此番進京,並非孤身一人。他帶的隨行人員,並不會都跟著他一道留下。打尖休息後,他們中的一些人還要回邊關去。
韓濯纓就想著讓他們順道給父親臨西侯帶點東西過去。——儘管父親並不缺那些。
她離開父親一年,用他所教授的本事,當上了女傅,領過俸祿,獲得賞賜。
她希望與父親分享喜悅,也希望他可以放心。就算是換了身份,待在京城,她也能過好這一生。
珠寶首飾都不適合,能挑的也只有新賜的布帛和一副軟甲。不過這些也夠了。
想了想,韓濯纓又鋪紙磨墨,埋頭寫家書。
如今的她已經能十分坦然地回首往事。可是胸中千言,到動筆之際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了。思忖良久,也只寫下寥寥數語,簡單說明自己現下情況。
剛擱下筆,她就聽到了外面的貓叫聲。
附近哪有人養貓啊?
韓濯纓心念微轉,就猜到了。
她出門一看,果然看見石南星貓著腰站在房門外十數步。她小聲問:“你在這兒幹什麼啊?找我有事?怎麼還學貓叫?”
“這不是怕你哥知道嗎?”石南星說著抬手丟了一物過來,“接著!”
“什麼啊?”韓濯纓下意識接在手裡,低頭一看,是個小酒瓶。
“老頭子的醉心釀。我出來的時候,拿了幾瓶,帶給你嚐嚐。”
韓濯纓在邊關長大,偶爾也會喝幾杯。今夜好友重逢,這又是石頭特意帶來的。原本喝一些也無妨,但轉念想到晚飯時兄長的眼神,她也就沒去開啟塞子,而只是握在手中:“我先收著,以後再喝吧。”
石南星“嘖”了一聲:“沒意思,現在怎麼不喝?”
“明天我及笄,萬一喝多了,起遲了不好。”韓濯纓解釋。
“及笄?”石南星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明天三月三是不是?”
“是啊。”
石南星皺眉思忖:“那我可得給你弄點什麼,不然顯得我太不夠意思了。”
韓濯纓只是笑。石頭會送她什麼,她大概能猜個七八分。
石南星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