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澤已經抱著她進了內室,微微眯著眼睛適應光線,快速放下了她:“嗯。”
果然,外間跟他房間的佈局基本一致。
韓濯纓臉頰微紅,頗覺不好意思:“你叫醒我就好了嘛。”
“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沒想到你還是醒了。”
內室光線暗,謝澤到這會兒才基本適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這裡比外面要熱很多,以至於他身體也微微發燙。
他輕咳了一聲:“你睡吧,我先回房了。”
不等纓纓回答,他就快步離去。
站在院子裡,經風一吹,果然覺得涼快許多。
時候不早了,然而謝澤回房後並未立刻休息,而是又認真打量了一遍房間。
平心而論,這佈局不算很出色,但她能費心準備,這還是讓他很滿意的。
嗯,被子換成了薄被,隱隱帶些清香,枕頭也換成了竹枕。
這種小細節處的體貼,教人心裡異常舒暢。
儘管這一切無法與皇宮相比,但他很清楚,在這裡他也不是東宮儲君。
這個小小的宅院,在他心中,算是一方難得的淨土。
幾次在此地留宿,他都睡得不錯。
這一晚也不例外。
只是今晚迷迷糊糊中,不知怎麼他竟做了個夢。
夢裡他的房間新換了佈局,他心情甚好,一夜睡到天明。可是一睜開眼,竟發現睡的根本不是自己房間,而是意識朦朧之際,進了纓纓的內室……
謝澤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他睜眼一看,沒錯,確實是前院廂房。
他床上也並沒有另外一個人。
所謂的走錯房上錯床,只是一場夢而已。
謝澤胸膛劇烈起伏,心狂跳著,一時間思緒百轉千回,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炸裂開來。
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眉心,意識漸漸恢復清明。
費解之餘,謝澤又有點慚愧難安。
他怎麼能做這樣的夢?
簡直是對她的侮辱和褻瀆。
不過似乎不算太褻瀆,可能是因為醒的及時而夢又斷斷續續,他也只能回想起夢裡她躺在床上時的撩人模樣。
明明她在藤椅上睡著時溫柔乖巧,怎麼到他夢裡,竟變成了那般模樣?
謝澤臉頰隱隱發燙,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對自己說,夢不受控制,他並不是有意這樣來想象她。
此時天光熹微,謝澤也不與她見面,匆匆洗漱之後,就離開了韓家。
韓濯纓醒來時,兄長已不在家中。
對此,韓濯纓習以為常。他是暗衛,幾次都來去匆匆。
謝澤回宮之後,並沒有忘記那個尷尬的夢。但是身為東宮太子的他,要處理的政務不少,並沒有太多的閒情耽於夢境。
不久前,為追念先皇后而建的懷恩寺落成。
這是在前朝舊寺遺址上改建的,從年前便已動工。
皇帝自從追封林氏為後起,對其身份就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正大光明的以太子名義,興建寺廟,懷念舊人。
寺廟竣工之後,皇帝又命名僧遷入,並賜名懷恩寺。
五月初一是謝澤生母的誕辰。太子謝澤在仗衛的陪同下,前往懷恩寺禮佛。
他對生母沒有印象,只知道那是個極其溫柔堅韌的女子。他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塊鐫刻著兩條魚的玉佩,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紀念。
皇家寺廟、名僧做法,太子親自為母親祈福,朝廷又沒專門清場,所以湊熱鬧圍觀的百姓不少。
宋雁回就是其中之一。
她被困在母親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