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道,“周姑娘走了。”
明明在剛聽到小丫鬟說周姑娘還在閒逛時,他內心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聽到凝翠這一句“周姑娘走了”,他還是難免震驚。
“你說什麼?!”燈光下,裴巖眸中明顯閃過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今天清早,她還答應了會等一等,怎麼可能等他回來,她就走了?
凝翠直接跪了下來,垂眸說道:“侯爺,周姑娘歸鄉心切,已經在今天離開侯府了。”
裴巖神情驟冷,語速極快:“她怎麼走的?裴家的守衛是擺設麼?她連路引都沒有,她能走到哪裡去?!”
他心頭不可抑制地一痛,已經離開了?
今天清晨,她看他的眼神忽然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眼前。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之餘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凝翠沉默不語。
丫鬟褔兒已經嚇壞了,連忙道:“侯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裴巖上前一步,逼視著凝翠:“我問你,她怎麼走的?去了哪裡?”
他聲音不大,但話語裡的寒意格外明晰。
凝翠抬眸:“周姑娘是府上的客人,她想走,我們自然也不能攔她,就送她離開了侯府。至於她去了哪裡,那我們就不知道了。怎麼了?侯爺,是不是我們做錯什麼了?”
她臉上適時露出一些不解和害怕來。
裴巖額頭突突直跳,他冷哼一聲,怒極反笑:“她想走?就讓她不告而別?”
“她是府上的貴客,又不是犯人。”凝翠一臉不解,“她要走,奴婢也不能強行阻攔她啊。大概她怕打擾侯爺,又真的想早點回去,所以就,就不告而別了吧。”
裴巖強壓著怒火,再一次問:“我再問你一次,她現在人在哪裡?”
得知她不告而別,忽然消失。他第一反應是意外憤怒,但緊接著湧上心頭的卻是濃濃的擔心。現在他無暇去細細思考,她為什麼忽然離開,他迫切想知道的是她的下落,想確定她的安全。
凝翠搖了搖頭,小聲而堅定地道:“奴婢不知道。”
寧寧好不容易已經離開,她自然不會把寧寧的行蹤再告訴別人。
裴巖略一思忖,就能猜到寧寧的離開少不了別人的幫忙,僅憑她自己,恐怕都難走出裴家。而幫助寧寧離開的人,很顯然就是眼前這個跟她關係甚好的凝翠了。
他雙眸微眯:“凝翠,你是二弟身邊舊人,我給你留幾分面子。你老實告訴我,她人在哪裡。”
凝翠心裡害怕,但仍是回答:“侯爺,奴婢不清楚,只知道她要回江南。”
見她仍在固執,裴巖的耐心減少了幾分,但仍勉力耐著性子:“你如果真為她好,就應該知道,她一個年輕姑娘,連路引都沒有,孤身在外,會有多危險。”
凝翠還未說話,褔兒已經哭道:“凝翠姐姐,侯爺問什麼,你都說了吧。”凝翠身體微微一顫,輕聲道:“侯爺,周姑娘一心想離開裴家,早些回到江南去。她心裡自有考量,也知道路該怎麼走。”
“是嗎?”燈光下,裴巖面色愈沉,聲音也冷得嚇人。
深吸了一口氣,凝翠輕聲說道:“是的,她曾經說過,她會找鏢師護送,不會讓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她想了一想,半真半假道:“她好像還說過她母親早年和一家鏢局頗有淵源,可能她現在已經在鏢師的護送下,離開京城,在去江南的路上吧。”
“哪家鏢局?”裴巖沉聲道,“整個京城,在官府登記在冊的鏢局,共有六家,她找的鏢師是哪一家的?”
其實得知她找鏢師,他應該放心一些的,但他的心情並未因此而變好,反而更加煩躁。
凝翠眸光一閃,心頭湧上絲絲慌亂,是她大意了。她竟忘了侯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