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極其誠懇地回答:“說實話,不太想。宋家幫過我, 也害過我, 不管能不能扯平, 在我心裡,都算是扯平了。甚至說我不想跟他們家再扯上任何聯絡,就在心裡當做是我從沒來過京城好了。”她視線微轉,看向凝翠,笑道:“也不對, 要是從沒來過京城, 那也就不會認識你們了。”
凝翠聞言,噗嗤一聲笑了,末了才道:“那也好, 不過可能侯爺會有些遺憾。”
“嗯?怎麼說?”
“侯爺雖是讓人來問你,由你做決定,可是想來還是更希望你去的……”
周幼寧聞言只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事實上,凝翠所言不差。當裴巖聽聞周幼寧不願前去時,確實頓覺遺憾。自從前天說明真相後,他再沒見過她,還以為藉此機會可以見上一見,沒想到她竟然不想去。
“侯爺?”
裴巖輕咳一聲,神情如常:“既然她不願去,那就算了。咱們出發吧。”
“是!”
裴家人出發前往宋家時,平江伯府上下還毫不知情。一大早,平江伯就收到了女兒宋元婧寄回來的信。
宋元婧第一次出遠門,本該歡喜無限。可惜她舟車勞頓,剛離京沒多久就生病了,中間又與夫婿鬧過一點小別扭。
她從小都被人捧在手心,幾乎不曾受過委屈。與丈夫發生口角後,雖然也和好了,但心裡並非毫無芥蒂。於是她修書一封,使人送回家裡,向父母講述途中的一些瑣事。
平江伯夫婦看到女兒的信,心疼而又擔憂。夫妻倆對坐嘆息,最終還是周氏先道:“罷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路是她自己選的,該鋪的我們也幫她鋪了,是享福還是受苦,她自己受著,跟我們說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要跑去江南幫他們夫妻調停?”
話是這麼說,可她心裡還是在考慮要不要在回信裡詳細教一教夫妻相處之道。
平江伯只是“嗯”了一聲。他心念微動,轉了話題:“不管怎麼說,婧兒的婚事都這樣了。你得了空,也多幫慶兒留意一下。慶兒要比妹妹大了好幾歲呢。”
周氏眼神一閃:“我知道的,這不是有緣故的嗎?”
“我當然知道有緣故,我也沒怪你。”平江伯道,“只是說他也不小了,老這麼著也不是事兒。他前天又去了裴家是不是?”
周氏正要回答,忽聽下人來報,說是裴家有人造訪。
平江伯站起身問:“誰呀?”
“是定北侯親自造訪。”下人遲疑了一下,“還帶了不少人。”
平江伯與妻子對視了一眼,皺眉:“他來做什麼?”
周氏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對自己說,應該沒什麼大事。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眼皮忽然猛烈跳動起來。
平江伯雙眉緊鎖:“請他們到廳堂等候,我這就過去。”
周氏心中惴惴,也跟著站起身:“我跟你一塊兒去。”
平江伯夫婦剛一走進廳堂,就察覺到了異常。
定北侯裴巖雙手負後,靜靜站著,他身後跟著兩個僕從,而那僕從旁邊,卻有幾個人被捆綁得結結實實。
一看清這幾個人的臉,周氏就大吃一驚,幾乎站立不穩。還是丈夫平江伯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於當場失態。
——這幾個被捆綁的不是旁人,正是當初送到裴家的陪嫁們——劉媽媽及其家人。
周氏眼皮猶自跳個不停,強笑著問:“侯爺這是什麼意思?可是這幾個下人做了什麼錯事?他們跟著小女去了裴家,就是裴家的下人。若是做了錯事,侯爺儘管懲罰教訓就是。何必再親自走這一趟?”
劉媽媽嘴裡被塞了布團,聽見周氏這一番話,心中悲涼與失望交織,鼻腔發酸,淚盈於睫。——她做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