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啊!”
她動作極快給師父斟了茶,恭敬地遞到師父面前:“師父你喝。”
師父喝茶之際,她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師父對面:“師父,我身體裡有蠱,代替我那個妹妹進宮的事情,你肯定已經知道了,對吧?還有我身體裡的蠱被壓制這件事,我也寫信跟你說過了。我當時就應該離開皇宮的,但是有點事,脫不開身。這次瞅著機會,就回來了。師父,你想不想我啊?”
她說著燦然一笑,而姜大年的神情卻漸漸凝重起來。
他略一沉吟,放下茶杯,緩緩問道:“你師兄說你當時甘願為了皇帝留在宮裡。你假死脫身,是不是因為他負了你?”
姜漱玉下意識就要回答“當然沒有”,但不知怎麼,她臨時改了主意,試探著問:“如果是呢?”
姜大年輕哼一聲:“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你要是對他留有舊情,那就罷了。若是……”
聽師父似乎是要撂狠話,姜漱玉不由地咯咯直笑,她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跟那狗皇帝清白得很。”
“清白?不是說鄭淑妃寵冠後宮麼?”
“那都是幌子,我們算是合作伙伴。”姜漱玉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算是政治聯盟。師父,我跟你說句悄悄話,你不要告訴別人。”
姜大年對這個徒弟一向疼愛,雖然覺得她這樣孩子氣,但還是頗為配合,身體湊近了一些。
姜漱玉一字一字,聲音極輕:“其實這個皇帝啊,他無心男女之情。”
“什麼?”姜大年驀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有龍陽之好?”
“……”姜漱玉一噎,“那倒也不是。他就是年紀小,沒開竅,一門心思都在搞事業。就跟師父你一樣,師父你一心鑽研武藝,而他是一心江山社稷……”
姜大年騰地站起身,鬍子直翹:“什麼叫跟我一樣?我是不開竅的木頭嗎?要是我年輕的時候,有姑娘嫁我,我能一輩子不娶妻?整天被你們這倆給氣死!”
他說話間已經翻手為掌,直接向徒兒攻去。
“師父,我錯了!師父!”姜漱玉一面奔走,一面口中求饒。不過她心裡清楚,師父多半是在試她的武功。
師徒二人切磋一陣,終於以姜漱玉的失敗告終。
她半蹲在地上,仰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師父:“師父,你下手輕點。萬一把我打死了,你去哪兒找這麼乖的徒弟呢?”
姜大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去年五月下山,現在已經是四月。快一年了,武功竟然沒半點進步?明天五更起來給我練功。”
姜漱玉眨巴眨巴眼:“好的,師父。”
“也不知道你在宮裡都吃什麼,竟然還瘦了。”姜大年哼了一聲,“今個師父親自下廚,殺只雞給你吃。”
“好的,師父。”姜漱玉慢慢站起身,“師父,信。”
姜大年兩根手指拈過來,微一用力,薄薄的信紙變成碎片,如雪花一般,漫天飄落。他大步往前走:“你把這邊收拾了。”
“哦。”姜漱玉爽快應著,卻見師父再次停下腳步,“師父,怎麼啦?還有吩咐?”
姜大年緩緩回頭:“阿玉,你的身體真的好啦?”
先時他們說笑打鬧,姜漱玉都不覺得怎樣。而今師父停下來,簡簡單單說了這麼一句話,她只覺得鼻腔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嗯,應該是好啦,那個國師說,我身體裡的蠱被壓制住,就跟我十六歲以前一樣。”
當然,可能以後會發作,但不管怎麼說,在發作之前的每一天,都是撿來的。
姜大年緩緩點了點頭:“那就好,我殺雞去。”
“我去燒水。”姜漱玉三下兩下將地上的紙屑掃到了一處。
雖然在宮裡什麼事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