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鍾離無憂不知道的是,此時用著這具身體的就是趙臻本人。
趙臻面無表情,正在心裡同阿玉說話。他簡單講了一下秋獵的流程,又問:“你怕打獵嗎?”
姜漱玉有些想笑:“我又不是獵物,為什麼要害怕?”
趙臻“嗯”了一聲:“也是。”
他目光逡巡,視線在不遠處的信王趙鈺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皺眉,又很快移開。
姜漱玉透過眼睛,也看到了信王以及他身旁的那個人。她狐疑地問:“信王身旁的那個人是女扮男裝的嗎?”
匆匆掃了一眼,她也沒看清,不過看其身形,很有可能是個女子。
“嗯?”趙臻視線微轉,又看了一眼信王,以及他身後的人。
察覺到皇帝的視線,信王心中一凜,下意識扯了扯嘴角,衝皇帝笑笑。然而皇帝則若無其事移開了目光。
“是不是?是不是?”姜漱玉連聲問,“那天她落水,我沒仔細看,是不是她啊?”
“是她。”趙臻又看了一眼,給了她肯定的答覆。他略一沉吟,又道:“何必呢?又沒什麼意思。”
姜漱玉沒有說話,心想:肯定是在家待著更沒意思啊,所以出來湊熱鬧唄。
注意到了皇帝的視線,信王心裡一咯噔,回頭看一眼扮作士兵的趙元霜,不由地有幾分心虛:皇帝是認出元霜了嗎?
元霜雖然身材高挑,做男裝打扮,但仔細看看,面板白皙,容貌清麗,皇帝又記得她的樣子,能識破她的真身也不奇怪。
不知道皇帝會不會以此事作筏子,發作他們。信王思忖著,皇帝既能跳水救元霜,想來不會太為難他們。
這麼一想,他稍微心安一些。
看一眼神情冷峻的皇帝,再看看穿了男裝的妹妹,不知道為什麼,信王趙鈺竟忽的想起了那個荒誕的夢:皇帝穿女裝。
他心中一凜,迅速壓下夢裡那奇怪的場景,但偏偏有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話說,皇帝會不會和元霜一樣,也是女扮男裝的?
“賢侄想什麼呢?”信王右側是與他並駕而行的宗室子弟,安國公趙德。他單手勒韁繩,另一隻手在信王胳膊上輕拍了一下。
信王當然不敢說出真心話,只胡亂回答:“我在想,男人在什麼情況下會沒有喉結。”
趙德神色古怪,“呵呵”兩聲,沒有回話。
信王抬頭瞧他一眼,心中暗驚,自悔失言。
趙德出身皇族,只可惜相貌不太好看,長的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而且此人有個顯著特點,那就是脖子又粗又短,頗為富態。乍一看去,脖子圓圓的,看不到喉結。他聽了信王的話,下意識就以為這個族侄是有意譏諷他肥胖。
他出身尊貴,衣食無憂,且妻賢貌美,兒子孝順,唯一的遺憾就是外貌體態差一些,是以對此格外敏感。他也不再理會信王,催促著身下駿馬加速前行。
信王想解釋的話生生了嚥了下去,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趙德在同人說話,語氣中是滿滿的嫌惡:“呸,什麼王爺?賣父求榮的不孝玩意。還守孝……”
隊伍還在前行著,趙德後面說什麼,信王已經聽不清了,他唇角的笑意漸漸凝固,眼中光芒瞬間黯淡下來。
趙元霜也隱隱聽到了一些,她忍不住出聲:“哥?”
信王沒再說話,只是甩了甩馬鞭:“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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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行人到了獵場後,安營紮寨,原地休息。要等次日一早,才開始正式圍獵。
姜漱玉已經聽小皇帝說了流程,她更關注的是夜晚:“所以我好多天都不能卸妝麼?”
趙臻沒有直接回答,只說:“在宮裡不比宮裡,要萬事小心。”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