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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漱玉只當他沒有聽見,也不以為意,繼續跟著他的視線看奏摺。
而趙臻心裡卻莫名地有些不爽快,被他接連無視了,這女人竟也沒什麼反應?
他輕哼了一聲,繼續忙碌。
到了飯點,韓德寶親自端了膳食過來。
姜漱玉聞不到飯菜的味道,只透過眼睛能看見御膳色澤誘人,有些心癢癢。但她還記得她讓出身體時說的“批改奏摺啊吃個飯什麼的”,自然也不好在這會兒再搶回身體,乾脆就眼巴巴看著。
偏生趙臻此人,每樣菜餚只嘗一點,有的甚至根本碰都沒碰。
姜漱玉恨不得以身相代。她心說,下次吃飯一定要自己來。
她想,她又發現了自己代鄭握瑜進宮這件事繼壓制蠱之後的,她就說一聲“該我啦。”不等趙臻回應,她就直接佔了身體。
這感覺就像是坐牢多年,終於恢復了自由身。姜漱玉嘻嘻一笑,動動手,晃晃頭。她剛一轉頭,就發現後頸還在隱隱作痛。
她“咦”了一聲,有些意外。
小皇帝使用身體那會兒,低頭批閱奏章,很少有停歇的時候。她還想著已經不疼了呢。
敢情是他一直在忍著啊。
“怎麼了?”轉瞬之間已經失去身體控制權的趙臻問。
姜漱玉想了想:“也沒什麼,就是感覺脖子有點疼。”
——事實上她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她是忽然覺得這狗皇帝好像也不是除了臉就一無是處嘛。
趙臻沉默了一會兒:“要不再換回來?”
姜漱玉笑眯眯地搖頭:“不用啊,我也受得了。”
趙臻輕嗤一聲,然而他想到的卻是自己那句“朕受得了”,他心知鄭氏是針對的話回應的,心裡不自覺便有些微妙。
當然,姜漱玉根本不用忍受這落枕之痛,一則時間久了,疼痛感已沒有先時強烈;二則她自幼學武,內力深厚。落枕引起的肩頸氣血凝滯,筋絡痺阻,於她而言,只是調整一下內息的事情。
所以,不超一刻鐘,她就開始愉悅地哼著小曲兒,請正在整理奏摺的韓德寶替她準備輕便的衣衫:“我想去泡溫泉,脖子有點酸。”
反正她人就在湯泉宮。
韓德寶猶豫了一瞬,湯泉宮有湯泉不假,但湯泉賜浴都是太后或皇帝下令的。可眼前不僅僅是淑妃娘娘的身體,還是皇帝陛下的,拒絕的話,他也說不出口。於是他小心道:“娘娘稍等,小的這就去安排。”
趙臻一聽說泡溫泉,立時想起她身著紅紗裙撲向他的場景,忍不住道:“脖子酸和泡湯泉有什麼關係?難道你要連脖子一塊兒泡在水裡麼?”
姜漱玉不想理會他,隨手拿起一塊手帕,撕作兩份,一隻耳朵裡塞一份。
當然,他們兩人腦海裡交流,根本無需出聲,可她偏偏這樣,在趙臻看來,她此舉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故意無視他的存在。
趙臻心中憋悶,暗想:下次朕用身體的時候,你就是喚朕一百聲,朕都不會搭理你一下!
湯泉宮裡裡外外都是皇帝太后心腹。
姜漱玉熟門熟路,蒙著眼睛換衣衫,後又縱身跳入湯泉池中。
泡溫泉時,她穿著衣裳,當然也不用遮住眼睛。她不覺得什麼,而透過她的視線來看外界的趙臻就有點難以忍受了。
她眼角的餘光有時會閃過一些炫目的白,有時是溼透的貼身紅裙的一角。
他從不知道,泡溫泉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
好不容易等鄭氏出浴,閉目更衣,他才在心底鬆了一口氣。但眼前雖然黑乎乎一片,可腦海裡仍免不了浮現出一些畫面來,讓他憋悶至極。
姜漱玉不知道小皇帝心裡的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