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願追隨大人……」宋元說的極為艱難,還有些難以言喻的羞恥感。
謝瀟瀾微微點頭:「你家中可知?你與柳如鈺不同,他如今一身輕但你不同,你還有父母兄長要照顧。」
「父母在,不遠遊,我明白大人是為學生考量,但我若留在此處,一生便也如此了,顧家並非意味著犧牲,若大人願帶學生,那學生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宋元說著竟是直接跪下,有功名的秀才可見縣令不跪,也可見他此舉是下了何等決心。
謝瀟瀾:「既如此,我知曉你的決心了。」
他便沒再與宋元多說,對方也識趣的離開了。
四月底時,天氣濕熱雨水不斷,也正因如此來「監視」的百姓都少了很多,畢竟但凡趕上雨天,何意總是不出門,謝瀟瀾自然也陪著他留在府上。
他們卻不知,謝瀟瀾已經派人去山上墓穴裡把那些裝著金銀珠寶的箱子全都悄悄運走,借著雨天,痕跡是最容易被沖刷的。
靳蛇抹了把臉感慨:「誰能想到我竟會背主到這般地步,都是為了我那父母官!」
大概是因為之前做殺手時要一直冷漠寡言,只需服從,如今也算是解放天性,從動身到搬運完都一直叨叨沒完。
蘇合也愛說,聽他這麼說立刻接話:「你何時成了大人的兒子?」
白洛邑蹙眉,這話竟是這麼理解的?
靳蛇立刻喜笑顏開搭在他肩膀上:「從我金盆洗手那日起,小兄弟,你幫我說幾句好話,讓謝大人認了我?」
「我們可說不著,你去求何大夫啊,他說話保管有用。」蘇合也回應他。
兩人一來一往的說著,要緊的話一句沒有,都是在扯皮。
將東西都搬運完,幾人到謝府回稟,到走時靳蛇又開始鬧彆扭,死活都不願意離開,勢必要在謝瀟瀾嘴裡要到一句準話。
謝瀟瀾有些無奈:「現下不是讓你跟著他們做事?」
「我覺得不行爹,楊華忠認得我,若是見我與你的人拋頭露面,定然會告知他背後之人,豈不是知曉金礦被發現了?」靳蛇急急說著,也不在乎自己那沒出息的稱呼。
謝瀟瀾聽到他這般叫自己就有些頭疼,他還未及冠,卻已經有了這樣大的便宜兒子,著實讓他覺得心累。
「你想做什麼?」謝瀟瀾直白問道。
「我覺得我能頂了小唐,做個看家護院的一把手!」
「不,你不能。」
氣氛陷入尷尬,何意卻突然說道:「你不妨留在醫館做事?打打下手招呼病人總是能做的。」
靳蛇一臉深沉:「我覺得行。」
何意抿唇:「那就行。」
其他三人復命結束自然要走,靳蛇頗有點戀戀不捨的意思,但見何意麵帶微笑,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自己後背涼嗖嗖的,立刻抬腳走人了。
書房內留下許多濕漉漉的腳印。
天色已晚,也不便將下人喊來清理,便只告訴了守夜的小廝,讓他記得找人打掃。
翌日天不亮雨就停了。
何意去醫館向來沒固定時辰,今日剛走到前院就瞧見站在簷下的靳蛇,他深吸一口氣:「你倒是來的早。」
「爹,我等你一起啊!」
靳蛇沒控制音量,晨起婢女小廝們本就忙碌,冷不丁聽到這稱呼,驚訝的目光是如何也控制不住往何意身上打轉。
何意微笑:「嘴巴閉嚴實。」
靳蛇:「……」
何意把阿魏和預知兩人叫上,到時候好歹也能有看著靳蛇的人,省的他一會不見就要惹出亂子。
安保堂聲名在外,日日都有來瞧病的,大夫們在前院忙著,何意便也換了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