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毒販長時間不現身定會引起樓下毒頭驚覺,霍莽心一橫,索性攥住她的手向前面餐廳走。
藍晚忍住眼前對滿目血紅的不適,踮起腳尖邁過兩具血流如注的屍體,小心翼翼跟在他後面,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繞過後廚,走到餐廳門牆邊沿掩住身形,門邊玻璃反射出一樓的水深火熱,滿臉水痘的緬甸男孩正蹲在中間擺弄手槍,其餘毒販子厲聲威脅,挨個店鋪搜刮財物。
藍晚也透過玻璃看到樓下,深呼口氣,纖手輕輕捏他的粗糲大掌,見他回頭看自己,輕聲將自己見過的畫面道出,“那個小男孩,他手裡也有炸藥一樣的東西。”
霍莽聞言,兩道粗黑劍眉先是輕皺,復又舒展,抬起手臂將她輕微顫瑟的纖柔身軀攬在身邊。
儘管她溫柔嬌弱,在這危險地界毫無反抗之力,但絕不是提線木偶,她有思想,懂得如何表達感情,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孩子。
她從不是察頌口中的累贅,是他一眼相中的妻子。
現下外面持槍毒販不下二十人,那小孩兒手裡還捏住兩枚手榴彈,無論如何必須先消滅人質中間的人體炸彈,才能拔槍,吸引毒販火力,避免誤傷。
暴躁兇戾的男人目光沉鷙,心躁不已,握緊長刀刀柄低罵一聲。
媽的!仰光不是金叄角,在深山老林頭頂槍林彈雨闖毒窩老巢,可比城市裡顧及一堆痛快得多。
“晚晚,還走得動麼?”他感受到她全身不自覺的打顫。
姑娘愣了兩秒後微微頷首,即使心頭萬分害怕,也並不想做他行動的負擔。
霍莽目光陰鷙,側頭看向門邊玻璃,毒頭已經注意到那兩個毒販許久沒從最後一家米線店出來,派手下上來巡查
“好!”他沉聲低喝,撤開摟住她的手臂,舉起剛割過兩個脖子的沾血長刀,“聽話,調對講機左旋一右旋二,告訴察頌從後廚視窗給我遞一把裝消音器的狙擊槍 。”
他大掌使力將她推向後廚,眼見兩個巡查的毒販子挎槍朝餐廳門口走來,反手起刀,高大身軀掩藏門後伺機而動,如同等待獵物的獵食者
待那兩個人探進頭來,男人健碩手臂化為剛硬鐵鎖迅猛扼住其中一人的咽喉,同行毒販剛想舉槍,銳利冷光驟起,長刀白刃直穿其腹髒,連扣動扳機的機會都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直直倒地。
快!
霍莽眼神示意原地怔愣的小妻子進後廚,單臂死死摁住雙腿蹬地幾乎窒息的毒販子,現在不是下殺手的時機。
一樓,毒頭見二層最後方有手下身影,便將目光再次落回成袋的金條翡翠,眼中滿是窮奢極欲的光。
他故意留個活口,必須爭取時間,尋找絕佳位置,將人肉炸彈一擊斃命。
再次見他下手的乾淨利落,少女提了口氣,腳步跌跌撞撞走進後廚,全身癱軟跪跌在地,找到牆邊支離破碎的矮窗。
藍晚緩過神,這才看清,矮窗本是極窄,根本不夠容納男人頎長健碩的身軀。他是生生用拳頭砸斷窗欞和旁邊半截土牆,殘垣斷壁還殘留著斑斑血跡。
她水瞳溼潤輕斂,抽不出時間多想,纖手捧起對講機,慌里慌張地旋開按鈕。
左旋一,右旋二,帶消音器的狙擊槍。
那邊幾乎是瞬間回應,焦急發問:“阿莽,怎麼樣?能殺麼?”
“察頌,是,是我。”姑娘眼眸不停掃向外面餐廳,心緒慌亂地傳遞資訊,“霍莽說,他說讓你從後窗給他遞一把裝消音器的狙擊槍。”
那邊一口答應,“好,等著。”
半分鐘不到,察頌單手拎著兩把各重達約八公斤,裝消音器和後座支架的狙擊槍,槍體先塞進二層後窗,隨後順著霍莽提前開的牆洞鑽進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