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境內,聲色場所盛行,零點之後,地下賭場是男人們揮金如土的銷金窟。紅光昏暗,酒氣沖天,尼古丁大量彙集燃燒,連空氣都灼辣嗆喉。
圓臺中央,鋼管舞女郎豔情四射,如妖蛇扭動腰肢做出難以入目的火辣動作,搔首弄姿招攬客人的妓女會用盡渾身解數刺激雄性的腎上腺素。
恐怖襲擊並不會改變這裡的本質,即便是仰光的人們也已經習以為常。
玩炸金花的賭桌周圍人擠人堵得水洩不通,俄羅斯女荷官正穿一身低胸裝發牌,故意彎腰露出大半個豐盈,向對面兩個緬甸男人展示自己的豐滿身材。
那兩個緬甸男人年輕健碩,眉宇間是與生俱來的狂放野性,打著赤膊,袒裸強悍如鋼鐵鑄造的上身,臂膀腰腹處的肌肉線條堪稱完美無缺。
他們給人的感覺並不相同,但殺伐過重的戾氣,如出一轍。
“中國警察肯定會查她什麼來頭。”察頌指縫掐煙,鮮少沒將注意力放在女人胸前,反而看向發到自己面前的牌,慵散撥出口煙,“早跟你說了,買的女人就是事兒多。現在睡都睡了,還得等人跨境跟你搶老婆。”
霍莽握住酒瓶,仰頭貫入烈酒,喉頭滾動,吐出辛辣酒氣,嘶聲低啞,“他們想讓老子賣命,就得保住我的女人。”
發牌完畢,炸金花一人叄張牌,比點數大小。
他們在緬北也是如此放蕩不羈的過活,白日頭頂槍林彈雨闖過熱帶雨林,夜裡去大本營的皇家賭場,揮霍從毒梟手裡繳獲的鈔票和金條,來到賭桌一擲千金。
“結婚為了什麼?生孩子?緬甸能生孩子的女人一大堆。”察頌叼著煙翻開第一張牌,眉頭輕擰,低罵急喝,“他媽的!一個六!”
“你從緬北睡到緬南,睡得女人是不少。”霍莽往後靠著椅背,掐根菸撣撣菸灰,酒意上頭,俊顏酡紅,隨手翻開一張十,又問:“有你不想帶套的女人麼?”
若是問槍支彈藥的種類,他們可以對答如流,但關於感情,連提的問題都是互相難為對方。
霍莽翻開剩餘兩張牌,沒看點數,也不在乎輸贏,拎起酒瓶子離開賭桌,走出地下賭場,驅車前往不遠處一棟白色瓦房。
為了執行仰光政府所謂的“遮掩”,他將她安排在當地一家傳統獨棟民宿。
這一路,他胸腔團股無可名狀的悶火,許是酒精灌入肺腑,壓抑不住地心煩氣躁,尤其預料到中國警方會查她的底細,便愈發憤懣不耐,猛踩油門,引擎轟鳴而過,驚得路人紛紛回頭。
他可以強迫她抹去想家的念頭,卻難以抹去她十七年的曾經,或者說,連同那段錯誤的相遇都必須重見天日。
越野車衝破沉靜雨夜,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狂飆的嘶吼,疾馳趕回獨棟民宿。
二樓臥室,門外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驚醒屋裡正睡得香熟的姑娘,昏暗中,她起身揪起被子緊靠床頭,彷彿回到白日躲進櫃子的恐慌,呼吸輕滯,雙眸一瞬不瞬盯向門口。
門從外開啟,濃重酒氣撲面襲來,見晃進屋內的高大身影,藍晚繃緊的神經才緩緩鬆弛,纖指稍微放鬆被頭,見他先去倒杯水喝,回身坐在床沿定定地望向自己。
男人周身菸酒混合的氣息極重,足以沖淡房間內沁人心脾的幽香。
突如其來的凝視令她手足無措,她無法直視他因菸絲燻紅的黑瞳,這靜謐足足持續半分鐘,他撥出粗氣,離開床沿,解開皮帶脫掉軍靴走向浴室。
他不可能帶身汗味兒抱她睡覺,日子一長,連習慣都因她而潛移默化的改變。
浴室嘩嘩水聲擾亂少女心緒,她望向浴室緊閉的門,抱緊膝蓋屏息等待著,霍莽並非是任何事都不形於色的男人,相反,任何情緒由他呈現都會顯得極度強烈熾熱。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