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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 “離開我的房子。”
秦瞿靜默許久,咬牙切齒問:“所以你今天讓我早點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梁枝多看了他一眼,用理所當然的口吻,“不是你說的不要再浪費你的時間嗎?難不成你不想離了?”
秦瞿繃緊下頜,骨節分明的手指攥得發白。
他朝梁枝走過去兩步,闔了闔眼,幾分頹然地從喉間艱難擠出幾個字:“……如果我說,我不想呢?”
梁枝靜靜觀察他兩秒,笑容莫名帶了幾分別樣的意味,搖了搖頭,語氣落得極淺極淡——
“可是我想。”
“……”
秦瞿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裂。
梁枝不再注意他什麼反應,扭頭過去開門,“走吧。”
-
路上。
秦瞿今天開車的速度比以往慢得多,幾乎是壓著最低的限速,彷彿在故意磨蹭著什麼。
心底煩躁如同羽毛一般時不時往他心上撓動兩下,虛無縹緲卻又無法忽略。
他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狀似無意地從後視鏡看向後座。
梁枝沒有坐在副駕,似乎是在故意避著他,坐的位置剛好被座位擋住,秦瞿這樣看過去,只能窺見她的衣襬和幾縷髮絲。
……
煩躁感更甚。
曾經他最滿意的便是梁枝的沉默,不質疑他的所有做法,也不抗拒他的所有指令,乖順聽話。
此刻他卻對此感到無比的厭惡。
不知為何,他寧願梁枝現在開口同他說上點什麼,也不想讓這窄小的空間裡面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寂靜。
可她不願開口。
眼前路燈由綠變黃,再變紅。
秦瞿踩下剎車,開窗透氣。
外頭冷風如刀刮過他臉側,他單手抵住下巴,桃花眼微微流轉,藏了幾分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
斟酌須臾,他緩緩開口:“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妻子。”
“嗯,我知道。”梁枝對他好像是讚譽的話照收不誤。
“……你也是作為我的妻子最合適的人選。”秦瞿微哽,接著道,“是我那天考慮不周,我現在的態度是,你可以隨時反悔。”
最合適的人選?
心底的鬱氣被秦瞿這番話一下子命中,梁枝心頭暗自苦笑一聲,緩慢且平靜地反問他:“您說的最合適的人選,是什麼意思?”
“……”
“是事業上最細心的助力,家庭中最聽話的保姆,還是性事上最合契的床伴?”她笑著問,唇角的弧度溫柔而又諷刺,“是這些嗎?”
秦瞿沒想到梁枝會是這樣的回答,微微一怔。
就算看不見男人的表情,梁枝也能猜想到他的反應,啞然失笑:“可秦瞿,你是不是忘了,在一段關係裡,還有一樣必不可少的東西?”
“……”秦瞿薄唇微張,眼神暗了暗。
“是愛。”
梁枝看了一眼前方紅綠燈的倒計時,無奈地聳聳肩,“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嗎?”
秦瞿眉間褶皺更甚。
他按了一下太陽穴,疲憊地道:“梁枝,其實愛不是必需品,生活才是。”
梁枝這次沒說話,任汽車開動,她一雙毫無波瀾的眼始終望向窗外倒退的風景。
平靜得驚人。
曾經她也以為,只要她能擁有秦瞿,愛不愛的都無所謂。
只要能觸碰他,擁抱他,清晨與他在同一張床上醒來——她要的真的不多。
後來才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她編織出來的如海市蜃樓一般的幻想。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