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飄散在慕少凌的鼻息裡。
男人向來頎長偉岸的身軀,有片刻的怔然和虛弱。
他坐在阮白的病床前,修長的手指,撫『摸』她沾血的髮絲,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抖。
手指向下游移,慕少凌撫『摸』著阮白的臉,沒有一點點的溫熱,因為臉『色』過於雪白,襯得她的長睫愈發烏黑,一根一根的分明。
流產,刮宮,截肢……
醫生的話再次響徹耳邊,慕少凌的手倏然一緊,他彷彿看到阮白被車撞飛的血腥場景。
這個他最愛的女人,是他護在手心裡的寶,平時就連一根頭髮絲都不敢多碰,可如今卻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如同一朵面臨枯萎的曇花,隱隱的即將消失在這人世間。
病床上的身影,纖瘦嬌弱,看起來格外惹人心憐。
慕少凌輕輕的握著阮白的手,因為過多的失血,她的手指柔軟,但極冰,握在手裡彷彿怎麼捂都捂不熱。
此刻的阮白,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反握住他的手,嬌俏的抬起手指,在他手心畫圈。
曾經的記憶,如『潮』水般蜂擁而來,與殘酷的現實交疊,打破慕少凌的冷靜,男人濃郁的呼吸加重。
幾個時之前,她還在給自己發資訊,告知自己她的去向。
可沒想到下一秒,卻像是一隻被撕裂的風箏,以這樣頹殤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這讓他如何不震怒?!
司機張望著慕少凌陰鬱的俊臉,心翼翼的道:“慕先生,肇事司機逃逸了,不知道這場車禍屬於醉駕還是其他……”
慕少凌倏然扭頭看向他,聲音冰冷的像是寒冬:“給我發動一切勢力,無論動用什麼手段,都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張了然的點頭,他的身份,不僅是一名普通的司機,更是一名身手非凡的偵察兵,偵查能力很強,退役後被慕少凌招募,做了阮白的司機。
慕少凌又交代了張幾句什麼,他便轉身離開,著手調查此次詭異的車禍。
“爸爸……”兩個傢伙跑到慕少凌身邊,望著病床上幾乎沒有了生息的媽媽,他們一臉的擔憂和害怕。
軟軟又開始流淚,她抱著爸爸的大腿,不停的懺悔:“對不起爸爸,都是軟軟太任『性』了,要不是我坐車的時候,突然肚子疼下車去上廁所,媽媽也不會被車撞到。爸爸你打我吧,嗚嗚嗚……對……對不
起……”
姑娘精緻的臉蛋,因為流淚太多,而變得紅通通的,她抓起爸爸的手。
慕少凌聽到事情始末,並沒有責備:“這一切都是意外,跟你沒有關係。不要哭了,如果你媽媽醒了,看到你哭成這個樣子,她會心疼。”
他只是將哭泣的女兒,抱在了懷裡,額頭抵著她,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相貌和阮白酷似的軟軟,一直是慕少凌的心頭寵。
即便是女兒的原因,造成此次阮白嚴重的車禍,但這和軟軟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她還那麼,他不想讓女兒在這樣的年紀,承受這樣大的罪責。
慕軟軟在慕少凌懷裡,抽噎了好大一會兒,才止住眼淚。
她眼巴巴的望著阮白,問嚮慕少凌:“爸爸,媽媽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等媽媽醒過來了,我一定要跟媽媽道歉。”
“媽媽太累了,她在休息,要醒過來的話,估計要等幾了。”慕少凌盯著虛弱至極的阮白,眸光震『蕩』了一下。
沒有一絲反應的阮白,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不停的凌遲著他脆弱的神經。
這個向來沉穩堅毅的男人,竟然變得焦急,害怕。
慕湛白趴在床邊,眉宇間也是一片難掩的擔憂:“爸爸,醫生寶寶保不住了,我們真的沒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