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徵徵卻不同意,他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靠祖產度日。反倒是姐姐,是要嫁到別人家去,嫁妝豐厚,手上的錢多了,才能有底氣,他也能放心……
她當時雖然感動,卻頗不以為然,拒不同意。還是忠伯也勸說,她不得已才答允。
她覺得徵徵是天下最好的弟弟。
現下看來,徵徵的行為是不是表明,他心裡也知道他不是路家的孩子?
路徵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只有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路隨玉心裡很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忠伯,又是怎麼吩咐的車伕,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在去路家的路上了。
去做什麼?去問路徵麼?問路徵什麼呢?
路隨玉有心想讓馬車掉頭,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罷了,就這樣吧。
就去見見他吧。
兩心相依
馬車到路家時,路徵還未歸來。
路隨玉獨自一個人坐在廳中,靜靜地等待路徵歸來。
她只要了一盞茶,揮退了下人。很多往事一一浮上心頭。父母剛過世時的悲傷惶恐,初見路徵時的驚惶慶幸,以及多年的相依為命……
路隨玉一時之間竟不清楚,她到底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路徵。
他不是她的弟弟,卻也不是外人。路家給了他安身立命的所在,他也算是光耀了路家的門楣。她無父母兄弟,又無親近叔伯,在當時的情況下,忠伯確實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她不怪忠伯,也無法去責怪路徵。一個才三歲的孩子,再早熟也只是個孩子。更何況,路徵也未必知曉那時自己在做什麼。就像是忠伯說的,可能在他心裡,他本來就是路家的子嗣呢!
這麼多年來,路徵的確是一個合格的路家的子弟,除了他婚事上的自作主張,她挑不出他的錯來。
她想,她應該裝作什麼都不到,繼續和路徵做一對關係和睦相親相愛的姐弟。
道理她都明白,但是她心裡亂糟糟的,自忖並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