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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先生年高德劭,對後輩一向扶持看重。宋愈表現得又頗知禮,是以,儘管他不知道宋愈是誰,仍含笑點頭致意。
宋愈久聞舟山先生之名,前世亦曾以晚輩的身份拜會舟山先生。對其某些見解,他也是佩服的。而且其弟子路徵,自稱只學到了先生的一些皮毛,就深得帝心,更何況先生本人了。
宋愈當即向舟山先生討教問題,眼神卻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周暄身上。
她面染紅霞,不知是被興奮染就,還是因見他而害羞。這種健康的紅暈,是在婚後很少見的。
他看得清楚,有一根頭髮在她臉頰旁飄啊飄,他的心也跟著晃晃悠悠,舟山先生說了什麼,他也沒真正往心裡去。
舟山先生看在眼裡,皺了皺眉,雖說少年人被美色所動是在情理之中,可是當著尊長的面如此,卻也太失禮了些。
宋愈終於收回了目光,對舟山先生道:“先生需要船伕嗎?”
他覺得他該給周家各路長輩留下好點的印象。周暄最終會是他的妻子,這些長輩終有一日,也會是他的長輩。
怕舅公答應,周暄輕聲道:“舅公!”
舟山先生背對著她,擺了擺手,衝宋愈道:“這倒不必。”
他是來放鬆心情的,若真需要船伕,何至於帶著周暄親自划船?
“如此,那……”宋愈正要再說什麼,卻聽舟山先生道,“公子自便,咱們就此別過吧。”
宋愈還未答話,就看著那船越行越遠。
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預期,他不免焦躁不安,甚至還有些後悔。若是當日在公主府,他沒有提醒她,而是等她落水就去救,肌膚相親,是不是就沒這麼多波折了?
歲月靜好
然而,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上一世,他已虧欠她良多,這輩子他不能再傷害她。
可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越行越遠啊。
他想起父親曾說過的話,特殊情況不妨用些特殊手段。只要他沒安壞心,結果也令大家滿意就行。
也許,他可以不那麼君子。
將船靠岸後,舟山先生才問周暄,方才那人是誰。他有些納悶,他很確定沒見過這個人。莫非是周暄曾向那人提起過他?可看周暄的神情,似乎也不大像。
兩人棄船上岸,將船還於船主。
周暄輕聲道:“是涇陽侯家的公子,之前曾有過數面之緣。”她忖度了一下,又道:“是個有些奇怪的人。”
她所認識的親戚家的年輕男子,無不是端方守禮,沒有一人的眼神像宋愈這般,讓她覺得尷尬而害怕。他以為他瞧她時的眼神很隱蔽嗎?而且,她不明白,為何他每次都要喚她“令周姑娘”?他是不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這感覺讓她不大舒服。
“涇陽侯?”舟山先生雖在鄉野,對朝堂之人卻不陌生。他輕聲道,“原來是他的兒子。”過了一會兒,他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是涇陽侯那個探花兒子?”
周暄點頭:“是他。”
舟山先生哂笑,說了一句:“倒是個風流探花。”
周暄不明所以,也就沒有接話。
午後,舟山先生沒有外出,坐在小院中的藤椅上休息。周暄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他身旁。
這小院是楊氏佈置的,楊氏愛花草,這小院雖然不大,卻清幽雅緻,大方美觀。
周恕夫婦希望舟山先生可以留下來,楊氏也吩咐過周暄,多陪陪舅公。
周暄對舅公的經歷很感興趣,就趁機問一些他見過的趣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時間一點點流逝。
因為舟山先生在周家,路徵去周家的次數比以前更多。見到他,舟山先生也不意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