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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貧賤之交不能忘。焦亭如今正落魄,她此刻幫了他,他必會心生感激。
她十分爽快,要丫鬟付了那群人所說的銀錢,又命丫鬟拿出一些錢財贈予焦亭。
焦亭初到京城,卻因水土不服而生病,花光了錢財,又欠下債,被客棧的店伴數落打罵。他又不能打那些絲毫不會武功的店伴,原想著忍耐下來,挨這一頓揍。等身體好了,或賣藝或做苦力,將欠下的債還上就是了。卻不想,有一個衣飾華貴,天仙樣的姑娘出手不但出手相助,還慷慨贈銀。
焦亭茫然之餘頗為感動,呆呆的,任丫鬟把匣子塞進他手裡。
店伴罵罵咧咧散去。
林樾蓉道:“常言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位好漢不用介懷。這些錢財只管拿去使用就是。”
焦亭怔怔的,只說了句:“在下焦亭,謝小姐仗義,不知小姐家住何處,改日焦某定然加倍奉還。不過這些,小姐還是拿回去吧。”
林樾蓉並不去接匣子,而是轉身回了轎子,邊走邊道:“焦大哥儘管先使著,不必急著還。還有,我姓林。”
“林?”焦亭呆愣了片刻,“難道是富甲天下的萬安伯家的小姐?”出手如此闊綽,排場也不小,莫不真是萬安伯林家的姑娘?
臨街的酒樓二樓,舟山先生亦道:“是林萬里的孫女兒?”雖是問句,卻用著肯定的語句。
周暄點頭:“是萬安伯家的姑娘。”
舟山先生哂笑,不再說話。
晚間周恕夫婦並周暄陪著舟山先生說話,期間,楊氏小心翼翼地道:“舅舅,侯府那邊遞話,說侯爺想見見您。”
舟山先生神色微變,沉默不語。
周暄莫名其妙,忽聽父親道:“暄兒先回去休息吧。”雖然內心好奇,周暄仍是起身施了一禮,告辭離去。
她走出廳,遠遠瞧見一個人提著燈籠緩緩走來。她笑了笑:徵徵……
燈下夜談
夜色如墨,路徵孤身一人提著燈籠悠悠然走來,瞧見周暄,笑了一笑,問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周暄早回過神來,福了一福:“路哥哥好。”
“怎麼不進去?”路徵往前一步,踏上了臺階,距周暄不過尺餘距離。
簷下的燈籠發出光亮,將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路徵乾脆熄了手裡的燈籠,放到一邊。
周暄答道:“爹爹孃親還有舅公在裡面說話,讓我回去休息。”
路徵聽出她話裡的一些小不滿,又是一笑:“哦,原來是這樣。”
他猜想,裡面的話,他多半也聽不得,就繼續站在簷下,問周暄:“那你這是要回去休息嗎?”
周暄點頭:“嗯。”她尋思著,現下還早,她可以回去看會書,再沐浴休息。她看看路徵,忽的想到,她這一走,路徵豈不是要孤零零地站在這兒,等舅公他們說完話?
她咳一聲,細聲細氣地問:“那路哥哥呢?是要等一會兒嗎?要不,咱們說會兒話?”
路徵的確不打算就此返回,他點頭,欣然同意:“好啊,不過你想說什麼?”
燈光下,姑娘秋水樣的眸子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流光溢彩,不外如是。他忽然有些好奇,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平時都喜歡說些什麼。
周暄瞧他一眼,見他微微含笑,眼神認真,她心裡歡喜,說到今日與舅公上街,先去酒樓,後去東市。酒樓的說書人聲音特別大,東市街頭的賣藝人身手了得……
路徵邊聽邊點頭,接道:“很多年前,我也見過很精彩的雜技……”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像是你說的堆羅漢,可以堆的很高很高……
周暄奇道:“在東市看的嗎?真能疊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