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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愈腿上挨踢,站立不穩。他勉強站定,顫聲說道:“你……不同意就不同意,打……人做什麼?”
路徵卻不想讓他站著,腿上加了力道,再次踢向宋愈的腿彎。
宋愈果真如他所願,跪伏在地上。
路徵半彎下腰,輕聲道:“話說,我還是喜歡俯視別人。”
宋愈低低的呻吟。——路徵的拳頭不算很重,可他小腹疼得眉毛都皺成了一團。他是個講道理的和氣人。不明白路徵打就打吧,為何下這麼重的手。只是皇上賜的婚,不是嗎?何必生這麼大的怒氣?拳打不夠,還腳踢?
“老實說,我真沒想到,你竟然不還手,而且,還這麼不禁打。”路徵嘖嘖兩聲,又搖了搖頭,“我原以為一個有膽量覬覦自己繼母的人,應該有很大的本事呢。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你……說,什麼?什麼繼母?”宋愈急了,內心最大的秘密被人一下子捅破。他掙扎著站了起來。
路徵本來只是猜測,詐他一詐,見他如此反應,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他淡淡地道:“你我二人心知肚明,還非要我說出來?若我說出來,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知曉了。京城的百姓最愛聽故事。才子佳人什麼的,一聽就是假的。但是年輕繼子偷繼母什麼的,估計大家會很喜歡……”
“你,你胡說八道!”宋愈心跳如雷,他知道,他得去否認,但是很奇怪的是,當聽到路徵這番話時,他竟有些莫名其妙的興奮。
然而在理智的驅使下,他態度很堅決:“明明是我與令儀,我們,我們……”
“她的字不是令儀。”路徵打斷了他的話,“她的字不會是令儀。”——他不喜歡“令儀”做她的小字了。
宋愈卻是想著,她還沒十五歲,還沒字,是他大意了。
“宋先生,我們來商量一件事吧。如果你不想忠勇侯府成為京城笑談,不想令尊頭上綠油油的話,就去澄清那些謠言吧。老百姓最愛熱鬧,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們喜歡傳什麼。”
宋愈動了動唇,半晌才道:“你不願意成人之美?不願意退婚?”
“皇上賜的婚。”路徵頓了頓,挑眉道,“何況,這怎麼能說是成人之美呢?小宋探花思慕的人,明明是涇陽侯的繼夫人,不是麼?”
“不是,你……”宋愈不知道路徵從哪裡聽來的這種說法。但他清楚,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阿蓉,抑或是為了涇陽侯府,這些話,都不能傳出去。
是以,他一口咬定,他心裡的人是周姑娘。“不,跟我有一生之約的,是周姑娘。”
或許是注意力的分散,他覺得他身上的疼痛已經減少了很多。
看來,今日路徵是不會同意了。他堅持聲稱他和周暄私定終身,也不知路徵會不會相信。
路徵神情有點無奈,他摸了摸袖子,摸到周暄贈給他的荷包。他聲音輕柔:“小宋探花,你知道皇上為什麼心血來潮,要賜婚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請聖上推行新令,移風易俗嗎?”
直覺告訴宋愈,他不能問為什麼。那答案絕對不是他想聽的。但是,他卻像是受了誘惑一般,忍不住順著路徵的話,問道:“為,為什麼?”
路徵看了他一眼,笑得溫柔無害:“因為我答應了她,要娶她為妻啊……”
“什,什麼?”路徵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響在宋愈耳旁。他耳中嗡嗡作響,只有那一句“我答應了她,要娶她為妻”反覆迴響。
他畢竟是探花,雖然為人處世上不大妥當,但他基本的理解能力,還是有的。
他不願意接受路徵話裡的意思,澀然問道:“你,你什麼意思?”
“我說,跟她許下終身的人,是我。她要嫁的,也是我。你道舟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