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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在假睡。
盧氏越想越氣,還夾雜著濃濃的心酸和委屈。
她暗暗擦拭了眼淚。
次日一早,天剛矇矇亮,二太太就跪在了春暉堂外。
丫鬟看見後,大吃一驚,忙不迭去稟報老太太。
人上了年紀後,覺少。
老太太早就醒了,聽聞此事,臉色驀的一沉:“讓她進來。”
見到老太太,盧氏再次跪了下去。
瞥了兒媳婦一眼,老太太沉聲道:“起來說話。咱們家沒動不動下跪的規矩。”
二太太抬眸,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
她並未起身,而是帶著哭腔道:“老太太若不答應,兒媳婦就不起來。”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哂笑:“答應你什麼?”
“兒媳想要帶著兩個兒子出去另住。”
“你說什麼?”老太太面露驚愕之色,“你再說一遍?”
“兒媳不孝,想要帶著兩個兒子出去單住。”
老太太這次確定了,她沒聽錯。
她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這是想要分家,還是要和離?”
盧氏神色不變,一字一字說地格外清晰:“兒媳不敢,兒媳只是想帶著兒子出去,暫時正一正家風,免得以後再議親時,遭人嫌棄。”
老太太雙目微闔,籠於袖中的手不停地輕顫。
時下人家,最講究和睦。父母尚在,斷無分家出去另過的道理。
盧氏聲稱不是分家,不是和離,只是帶兒子出去。可她的真實意圖,老太太豈會聽不出來?
分明是在逼她重罰穗穗。
老太太不想重責外孫女。
因為她很清楚,一旦這樣做了,就是在告訴外人:穗穗真的犯了大錯。
——那相當於是在給穗穗定性。
老太太冷笑,微微睜眼:“你想逼死穗穗?”
“怎麼會呢?誰不知道表小姐是老太太的心肝肉?”盧氏嘆一口氣,“我也是沒別的法子了。平安一天大過一天,兒媳婦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他和表小姐再長期共處。既然不能讓表小姐另居他處,那隻能我們母子出去單住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太太霍地站起身,“這麼說,二太太也不必出府另住,我和穗穗出去單過就是!”
她正在氣頭上,剛一站起,就覺眼前一黑,直接站立不穩。
一旁的丫鬟見狀,連忙去扶:“老太太!”
老太太連早膳都沒吃,就又躺下了。
相熟的大夫診脈過後,說是急火攻心,並無大礙,喝兩劑藥就好。
二太太盧氏一直在春暉堂外候著請罪。
其餘諸人也擔心不已。
韓聽雪守在外祖母床前,眼尾泛紅,眸間含淚。
——她早已從丫鬟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擔心、自責而又歉疚。
唯恐外祖母更加難過,她強忍著淚意。
老太太睜開眼睛,輕聲道:“哭什麼?我又死不了。”
韓聽雪擦拭了一下眼淚,努力彎起唇角:“我知道外祖母沒事,是我突然想回家了。”
她聲音輕快:“我離家三年了,現已長大成人,是時候回去看看了。不能一直留在京城,給外祖母添麻煩。”
老太太沉默了。
穗穗越懂事,她就越心疼。
“你二舅母她……”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
盧氏父親生前對老太爺有恩,兩家才做了兒女親家。
老二萬事不管,盧氏嫁到周家來,沒少受窩囊氣。
也是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