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可是一轉身便撞到一個人身上,他的背後,不知何時也站著一個彪形大漢。
下一刻,何書銘瘦弱的身軀已經被架了起來,他被兩人像抓小雞一起塞進一駕馬車,馬車通體漆黑,馬匹也是黑色的,轉瞬之間便沒入黑夜之中。
次日中午,何書銘鼻青臉腫回到客棧,大家也只是看他一眼,便各忙各的,沒有人問他昨晚去了哪裡,也沒有人關心他為何受傷。
何書銘倒在床上,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帳子。
他是見過那兩名大漢的,他們是大舅的債主。
閻大舅在妹妹嫁進何家的那十幾年裡,順風順水,可是就在閻氏出事之後,閻大舅便一路背字,諸事不順,先是在生意上栽了大跟頭,閻家那開了多年的筆墨鋪子也賤賣了,再後來閻大舅又沾上賭癮,債臺高築。
閻大舅曾經帶著這兩名大漢去找過何書銘,何書銘只好把佩戴多年的一枚玉佩給他拿去抵債。
後來這兩名大漢又找過他,閻大舅沒錢,便讓債主來找自己的外甥。
何書銘萬萬沒想到,他已經來京城了,這些人竟然還能找到他。
那兩名大漢告訴他,閻大舅帶著一家人跑了,不知去向,他們找不到閻大舅,聽說何書銘來京城考試,便找了過來。
他們之所以會一直找何書銘,是因為閻大舅告訴他們,何書銘是長房長孫,何老夫人離開真定的時候,把家裡的房契地契全都交給了他。
何家人一聽就知道是胡說八道,何老夫人寧可把這些全都帶進棺材裡,也不會交給何書銘。
可外人不會這樣想,危難之急,祖母把家產留給長孫,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何書銘據理力爭,但是沒用,那兩人帶他去一處地方,他到了才知道,原來那竟是一處小倌堂子。
那兩人手裡有一份閻大舅親手簽下的賣身契,他的好舅舅把他給賣了!
這年頭,良家子弟不能買賣,但若是被親人賣的,也只能自認倒黴。
像何書銘這樣的讀書人,即使告到衙門,這份賣身契作廢,他的名聲也完了,更何況還是把他賣到小倌堂子呢。
何書銘好話說盡,終於談妥。
那兩人告訴他,讓他三日內回到真定,把那些東西全都交出來,這份賣身契就還給他。
否則,就會把他被賣到小倌堂子的事傳出去,反正現在讀書人扎堆都在京城,看他以後還有沒有臉自稱讀書人。
他是回來收拾東西的,這會兒,那兩人還在客棧外面守著呢。
何書銘知道,京城是不能留了,二考什麼的,他是沒辦法參加了,他現在必須要跟著那兩人回真定,可是回去又如何呢?他到哪裡去找地契房契?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路上逃走,至於逃去哪裡,他還沒有想好。
這一刻,他想到了何苒。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昨晚,他搬出了何苒,他說他是何苒的親弟弟,可是那兩個傢伙哈哈大笑。
他們是真定人,真定誰不知道何苒和何家的關係?
何苒若是把何家當成親人,何家早就發達了,哪裡還用得著巴巴地上京趕考?
何書銘握緊了拳頭,不是都說何苒心胸寬廣,哪怕是晉王和開州王也是寬容對待嗎?
都是胡說八道。
何苒心胸狹隘,不過是一點小事,她就對何家斤斤計較。
作為何大老爺和閻氏的親生骨肉,當年的那些事,即使他剛開始時不知道,後來也慢慢明白了。
她被遺棄又如何?她不是活得好好的?
如果她一直留在何家,她能被何驚鴻收養,繼承驚鴻樓,成為苒軍的何大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