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斯伸手一摸斯塔克的腦門,嗖的一下收回了手,斯塔克現在渾身滾燙,圖爾斯立刻拿起電話聯絡家庭醫生。
半小時之後,霍華德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圖爾斯站在門邊等他,霍華德現在滿面紅光,顯然是日子過得不錯,他把釣魚帽拿下來,看向圖爾斯問道:“怎麼回事,託尼怎麼突然回來了?帕西醫生怎麼來了?”
他們兩個一邊往裡走,圖爾斯一邊給霍華德解釋,但他其實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只是把託尼突然衝進莊園裡的事說了一下,然後複述了託尼躺在床上時說的胡話。
聽到託尼在床上嚷嚷著不要把技術給國會,霍華德猛地一愣,露出了回憶的神色,然後緩緩地捏緊了拳頭。
其實在霍華德歸來以後,那些久別重逢、父慈子孝的戲碼全都沒有上演,他和託尼更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他們從未正面談論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甚至連提起也沒有。
他們好像預設了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覺得過去的一切全過去了,以人應該向前看來麻痺自己,就這麼放任自己,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維持在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基準線上。
但實際上本不應該這樣的,任何人都知道他們是親生父子,而且有太多的遺憾要去彌補,有太多的事要去解釋,而他們現在的關係實際上是一種麻木的逃避。
站在斯塔克的房間門口,霍華德覺得自己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他還是走進去了。
但床上的斯塔克的狀態卻讓他大吃一驚,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狼狽的託尼·斯塔克。
他面色蒼白,手臂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嘴唇一直在開開合合,似乎是在唸叨著些什麼,更重要的是,他眼睛中那些無時無刻不在閃爍的靈光消失了,變得有些呆滯。
“帕西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精神應該在過去的十幾個小時之內受到了嚴重的刺激。”站在旁邊的女性家庭醫生說:“這是非常典型的創傷應激障礙的表現,或許他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名心理醫生。”
“那麼心理醫生呢?”
“他說他看過心理醫生了,並且不讓我們任何人打電話。”圖爾斯站在門邊搖了搖頭說。
霍華德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看到霍華德,斯塔克卻瞬間精神起來了,他甚至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霍華德的眼睛。
他們父子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視過了,上一次可能是在斯塔克8歲的時候。
“你沒事吧?”霍華德憋了半天只憋出了這一句話,他覺得有點不好,於是又補充了一句,“聽說你病了?我立刻就趕回來了。”
“你趕回來是因為你釣不上魚。”斯塔克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你從來都釣不上魚。”
霍華德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但還是小聲說:“今天還是釣上來了的,今天魚情不錯……我是說,你到底怎麼了?醫生說你受了刺激。”
“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的精神刺激和現在的高燒讓斯塔克已經有點分不清自己是誰了,他完全是憑藉本能在行動,也是憑藉本能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解釋。”斯塔克直白地令人震驚,他說:“當然,我也沒有問過你,但是考慮到你才是年齡更大的那個,這件事責任還是在你。”
斯塔克說話說得有點顛三倒四的,但是霍華德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搓了搓手,低下頭說:“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但是這件事確實……我真的很抱歉……”
斯塔克哼哼了兩聲,他的一舉一動透露著一股幼稚的氣質,很像小孩,霍華德使勁地撓了撓腦袋,然後才說:“唉,你也得理解,我當初也是為了保命,更重要的是我得保下你和你母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