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時候咱倆一起去。”
陸谷忍不住笑了,叫看著他的沈玄青大大鬆了一口氣。
幾句話之間兩人就和好了,不過這也算不上爭吵,頂多是一點小別扭。
編花環玩的沈雁聽到他倆這幾句話,抬頭一看沒有打罵起來就沒放在心上,但她意識到一點朦朧模糊的東西獨自坐在那裡沒有出聲,不然若是二哥哥看過來,豈不是大家都沒面子。
陸谷咚咚咚剁雞草的聲音又響起來,菜刀刀刃有些鈍了,他一邊剁一邊說:“等下剁完得磨磨刀。”
沈玄青將一束草遞給他,說:“知道了。”
磨石在老宅子那邊,等會兒回去了再磨來得及。
雨勢不小,剁完草後沈玄青端著食盆闖進雨幕之中,將草料倒進雞舍鴨舍裡,又冒雨跑回堂屋後,一身蓑衣斗笠的衛蘭香過來給他們送了兩把油紙傘,好撐著回家去。
一場雨過後山裡溪流變大,從山林間流淌下來,溪邊水草豐茂。
入秋後薄殼青螺慢慢就出現了,陸谷和沈雁還有沈玄青一起上山來摸。
這東西現在賣得貴,是以得了空子就有人上山來找,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村裡人,山裡遠了,不是三兩人結伴就是帶著狗防身。
前山不少溪流都有人在石頭底下和溪水裡翻找薄殼青螺,他們就往深處走,有沈玄青在,還帶了大灰和乖仔,是絕不怕的。
山裡沒有路,遇到崎嶇坎坷的地方只能一深一淺往前走,好在山林子裡陰涼沒有那麼熱。
要麼說沈玄青力氣大,之前為將獵物拉下山,硬是拉著板車山上山下的跑,多虧他走慣了去深山的路,知道從哪裡走能平坦些,不然遇到大的山坡或坑崖根本過不去。
更靈活的人都這樣,要讓驢或是騾子拉板車更是不好走,今年雖沒有去年掙的多,但人不像去年那樣累得直喘氣,肩膀和後背磨出來的傷也少了。
他如今打獵手藝越發嫻熟,活捉的獵物多,就專挑羊或是鹿打,一趟下來也能掙錢,只不過想要養羊多下羊娃,就沒賣那頭母的和小的。
陸谷聽到了溪流聲,沈玄青和沈雁自然也聽到了。
大灰最是機靈,比人更快分辨出溪流的方位,當即就朝那邊跑去,在前面帶路。
陸谷從半腿高的草叢中走出來,看一眼溪流周圍說道:“這裡應該沒有人找過。”
他們進的比旁人深,沈玄青也點頭:“嗯,就在這裡找。”
山溪長年累月流淌,沖刷出溪道痕跡,沈雁挽了褲管踩在水裡的石頭上,她彎腰翻石塊,摸到了好幾個青螺,瞧見石頭底下亂爬的小蟹後便道:“有兩個肚紫。”
這種山螃蟹只有肚子是紫的,用樹枝撥弄翻過來肚皮,一看就知道能吃,她捉起來順手扔進前面沈玄青的竹筐裡,要是螃蟹爬出來的話,不會夾到她和陸谷,讓二哥哥收拾就好。
再有幾天就要收秋豆了,趁還沒忙起來,弄些時令東西回去吃好,到時才有一身的力氣幹活。
螺肉帶殼時看著挺多的,等泡進酒裡螺殼消沒,剩下紅色的螺肉並不很多。
在路上他們還說了,若抓的少就自己吃,要是多的話就去賣一些,鎮上那些食肆酒館都收呢。
在岸上還好,走了這麼久身上發熱,一下水立即就冷了,清澈的溪水不減一分冰涼。
“咱們快些摸,摸夠了好回家泡腳。”沈雁年紀小,不如年長几歲的陸谷和沈玄青能耐住寒涼和性子,但也是幹慣活的,沒有偷懶更沒有鬧著回家。
陸谷將手裡一把青螺扔進簍子裡,直起腰說道:“那你上岸歇一歇,在太陽底下曬曬。”
聞言,沈雁原本想說不用,可腿腳確實冰冷,就依言找個地方曬了會兒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