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抱起來後笑個不停,他開口:“剛回來,雁雁說你們在水邊洗衣,我就過來了。”
“吃過了?”陸谷又問道。
“晌午吃過了,晚飯娘不是正在做。”沈玄青又放下懷裡的孩子,讓他倆自己去玩耍。
陸谷用棒槌搗衣,隨口問道:“在哪兒吃的?”
“街角那家食肆,一盤菜一壺酒,回去收拾了肉鋪,宅子前後院也都拾掇了,這才往回趕。”沈玄青說完,見昭兒學大人打水漂,就低頭在地上找了個薄石頭片,撇出去在水面打出好幾個漣漪圈。
“哇!”
兩個孩子看見,小小兩團蹲在岸邊發出一聲驚呼,繼而轉頭用驚奇的目光看他。
縱然只是兩個小孩,但被這樣看著,連沈玄青都忍不住有些驕傲得意,陸谷在旁邊看見,偷偷笑了下。
“阿爹,阿爹打。”靈哥兒跑到他腿邊,給他手裡塞了個小石子。
孩子手小,找到的小石頭也那麼小,沈玄青看一眼靈哥兒塞給他的小石頭止不住笑意。
“阿爹打。”
他正笑著,忽然聽見昭兒也這麼喊,一下子笑出聲來。
“你仔細看看,這是爹爹?”紀秋月邊笑邊問。
昭兒也不大,一著急順著靈哥兒喊,喊錯了爹,他根本不在意,只顧玩兒。
紀秋月笑著又說:“那是你二叔,眼睛怎麼長的。”
“好,我來打。”沈玄青往水邊走,和兩個孩子一起玩。
炊煙飄起,眼瞅著日頭要落下去了,地裡耕作的農人扛著鋤頭陸續回家,沈玄青一手牽一個孩子在前面,陸谷和紀秋月端著衣裳盆在後面說笑,一同回了老宅子。
夏天了,老家沒養禽畜,各種味道很輕。
沈玄青在家待了兩天,同陸谷一起帶靈哥兒和昭兒上山摘果子找甜包兒,兩個孩子都耍的高興,只是年紀都還小,不像稍大的野小子,滿山遍地亂跑亂竄。
等再往鎮上去,板車上除了兔籠乖仔,還拉著陸谷和靈均。
他這半個月在鎮上自己吃喝,多是到食肆麵館,偶爾去嚴氏那裡蹭頓飯,陸谷惦念他在外面館子裡吃不好,是時候過去了。
一回來宅子前後院都掃的乾淨,一點不凌亂,還真是拾掇過了。
夜裡睡下之後,整個鎮子漸漸安靜下來。
堂屋門沒關,時而吹進一陣涼風,乖仔趴在地上睡,平時用的麻袋天熱後再沒趴上去過,陸谷掏出裡面的稻草曬乾,又把麻袋皮洗了。
靈哥兒睡得香甜,從老家走時昭兒哭著要坐騾車,要和弟弟一起走,他一哭,靈哥兒也跟著哭,路上哄了好一陣才哄好。
半個月沒見,陸谷還是挺想沈玄青的,兩人挨在一起,放在薄被上的手握著,小聲說了幾句體貼話。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沈玄青翻個身,藉著月色伸手摸了摸夫郎臉頰,眉宇溫和。
“嗯。”陸谷也側過身,和他面對面。
“我估摸著,標子再有一半月就回來,想問問他,入秋後還去不去北邊,若是去的話,我想跟著一起,販些皮子回來賣。”沈玄青聲音很低。
陸谷愣了下,問他:“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羅標是往北邊去,離得遠,來回要兩個月,若路上耽擱一下,兩個半月三個月都是有的,他還從來沒和沈玄青分開過這麼久。
“今年不去打狐狸,少個進項,我便想著弄些皮毛,趕著冬天回來,逢上天冷就好賣,咱倆手裡是有錢,不過雁雁要出嫁,嫁妝大哥和娘都給出,我也不能落下,爹不在了,沒人給她備嫁妝。”
沈玄青聲音很低,和他慢慢說起:“這是一筆,手裡的錢其實夠,有大哥和娘,我不用出太多,添一添就行